家这条船上,这一辈子都下不来了。
但陛下能记下他幼时玩笑时,给自己起的明秀二字,士为知己者死,他搭上这条命又何妨。
如此想来,陛下在日蚀之后,行事果真有诸多疑点,连言行都与过去大为不同。在江氏被送到了浣衣局之后,陛下就不在亲自批阅奏折,如今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简云扬将云煌扶起之后,捡了要紧的事提了提,接着神情极为严肃的说:“上月十五月圆之夜,与江氏曾换回来一次,那时曾命你审问江氏,结果鸡鸣之后又换了回来。这次,朕欲除江氏,又怕介时两人灵魂再换。”
云煌耐着性子听陛下说完之后,急切到:“皇上,万万不可,据徐神医所言您中了咒术现在与江氏荣损与共。若赐死江氏,恐怕陛下也要受到牵连。这些日子,江氏命仪鸾司时刻保护您的安危,顾忌的正是这点。”
一番话,让简云扬陷入了沉思,先前那些想不通的事儿,如今一通百通。
怪不得江采玉白绫缠在了他的脖子上,将他勒晕之后却停了手,怪不得他中毒之后,宫中立马快马加鞭送来徐空青为他解毒。怕他遇害,特地让仪鸾司密切保护着他。
原来,江氏根本不能杀了他,但反过来,他就更不能杀掉江氏了。
如此一想,简云扬眸光晦暗,心下分外不虞:“明秀,徐空青可曾说过这咒术如何解开?”
倘若两人一直生死相依下去,简云扬大约要心成死灰,拖着江采玉一起下黄泉了。
先前不知皇帝和江氏灵魂呼唤时,云煌得知陛下中了咒术,心中所想不过是努力护江氏周全,以免牵连陛下。
如今知了其中关节,他惊心之余,黯然道:“陛下,臣曾问过徐神医,他也不知该如何解开这咒术。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弄清楚这咒术缘由,还要找到江湖上神出鬼没的施咒术士。”
谈起术士来,又成了无头公案,简云扬千头万续不知从何梳理。
更漏不断下沉,夜色弥深,简云扬毫无疲惫之意,炯炯有神的望着云煌:“云卿,若朕鸡鸣之后,再次与江采玉交换身子,你一定莫要在她面前露出马脚。今夜之事,断不可让第三人知晓。朕与你约一个暗号,若朕见你了,便叫你一声明秀,切莫让江氏知晓这个称呼。”
“微臣遵命!”得知皇上可能天明之后,又要与江氏灵魂互换,云煌不由紧张,他要想办法遮掩今夜之事。
“当然,若朕依然是朕,那么今后江氏由你看管,切勿让她在外人面前吐露半点换身之事。”
云煌再次领命,君臣二人又是一番长谈,简云扬将前些日子独自思量得出的想法,尽数吩咐云煌。
如今有了云煌相帮,哪怕再和江采玉换了身子,他也不怕处处受制于人。
丑时三刻,如眉新月被云雾所遮,宫墙院落此起彼伏,沉寂在黑暗之中。
徐空青已然睡下,却被人叩了门叫起,一个面皮青嫩的小公公,言称玉清宫江氏得了急症,云司长唤他前去为其治病。
他方起了床,正是困乏时,一听江氏得了急症,忽的打了个激灵。
若是旁人生病,断无人在深更半夜之时传召他去就诊。但生病的是江氏,徐空青知她与当今圣上安危与共,自然不敢怠慢。
他收拾了药箱,迎着露水,与前来报讯的小公公,一同朝玉清宫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讲道理,蓝桥君加更还掉收藏,友谊的小船说沉就沉了,委屈蹲墙角。
☆、39非礼啦
夏日虽热,乾清宫中常备冰盆,颐年殿中更是昼夜不停,江采玉走到哪里冰盆就带到哪里,所以夜里睡觉也不算难熬。
但今天有些不一样,江采玉是硬生生被汗捂醒的,黏黏的汗液,不舒服的贴在身上。江采玉睁开眼睛,漆黑一片,她闭上眼睛适应黑暗后再睁开,突然发现不对劲。
颐年殿中点着长明灯,壁上镶着夜明珠,从没这么暗过。
黑暗中顾晓晓只能看出大概轮廓,这绝对不是颐年殿,像是一间宫女住的厢房,空间局促狭小。
江采玉伸手在胸前按了下,一片柔软,舌根处有些燥热,她又和简云扬交换身子,真是要命。
这个发现让江采玉有些垂头丧气,现在也不知什么时辰了,厢房里没有沙漏,四下岑寂无声。
但愿简云扬正在沉睡中,没有发现这一点,否则他要做的头一件事就是杀了她泄愤。
为了打消脑海中血淋淋的镜头,江采玉尽量往好的方面想,实在不行她就将两人同生共死之事告诉他,简云扬一定不会为了处死她冒那么大风险。
江采玉下了床,摸黑踢上了鞋子,凭着影影绰绰的轮廓避开了桌椅,脚步轻轻的朝轩窗走去。
她抬手想要打开窗子,却发现窗子被关死了,除非将窗户卸掉,否则打不开。
江采玉皱了眉头,又去开门,果然门外也落了锁,她心中叹气,她只说将简云扬保护好,没说将他关起来呀。
出也出不去,天气又闷热的厉害,屋里还有蚊子在飞,别说冰盆了,江采玉提起茶壶,里面空空如也。
习惯了骄奢淫逸的帝王生活,江采玉在屋里待了不到一刻钟,已然汗流浃背了。
“唉。”
江采玉叹了口气,却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脚步声,又像是风吹树叶。
“谁?”
她警觉的叫了一声,万籁俱寂,好似先前的声音只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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