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谦虚了,切莫妄自菲薄。”楚析突然神情认真地看着沈□□,“侯爷做朕太傅如何?”
这是极大的赞誉了,沈□□刚要作答,却在看到门边的那片衣角时,疑惑道:“太后娘娘?”
楚析背对着门,他却是正对着的,所以透过空隙时能够看到那抹衣角,说不上来为什么,单是一个衣角他竟都能看出是谁。
于是接着语气越发笃定:
“太后娘娘。”
哦豁,被发现了。沈风月偷听的计划落空,大大方方地从门边走出。
楚析转过身去,看到沈风月的那一刻眼睛一亮:“母后您怎么来了?”
“哀家怎么来了?”沈风月提了提手中的食盒,道,“还不是有些坐龙椅的,做起事来就忘记吃饭。可怜天下父母心,哀家这个做母后的,自是要来关心一二了。”
他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将菜一一取出:“快吃吧,热乎的,哀家特意叫人备的。”
楚析嗳了声,端起碗筷乖乖吃饭。沈风月坐在一旁,被一道热烈的视线盯得坐不下去,他扭头果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沈□□打他走进来的那一刻起,就明里暗里地看他,想要忽视都不行。偏他只看又不出声,沈风月只好回应那道热烈的视线:“侯爷可曾吃过了?”
沈□□摇头。
“太后娘娘慈爱,特意为皇上带来膳食,教臣好生羡慕。”
沈风月:“……”行吧,就是想吃。
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楚析接了胡,自发说道:“是朕疏忽了,拉着侯爷做事,竟忘记侯爷未曾用饭。小双子,吩咐御膳房给冠军侯做一顿晚膳,要快快送来。”
他吩咐完,底下的宫人就去照做了,不一会儿晚膳就端上了桌。
楚析弯了弯眼,对他说:“侯爷,请吧。”
“……”沈侯爷借机调戏太后计划落空,闷闷地端起碗筷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殿里一片安静,只有轻微的筷子碰触碗壁的声音。
沈风月在一旁发呆,又是一个脆响后,他下意识撇头去看沈侯爷,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总觉得这人今晚心情不好,还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噫,他,沈□□,和楚析之间,竟然透着一种诡异的修罗场氛围。
沈侯爷心里窝着火,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见到沈风月,中间还c-h-a着一个硕大的电灯泡。
电灯泡吃的是心上人准备的吃食,他吃的是电灯泡准备的吃食。
怎么想,怎么气!嗨呀,好气呀。
想是楚析也受不了这莫名其妙的三人之间的氛围,主动找话来说:“母后,今年是否应举行一次春围?”
提到春围……沈风月就想到了上次春围那不堪回忆的往事,他很是受了些苦。
“怎么想起春围了?”
楚析说:“新帝登基诸事繁重,儿子想此次春围亦是与文武百官、皇亲国戚磨合相处的好机会。”
沈风月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借着一次春围,与臣民相乐,这对于楚析是有极大的好处。
“皇帝想的周道。”
“对了母后,儿子见您喜欢鸟,也特意找人为您寻了一只,很是稀奇。儿子一会儿就派人送到您宫里去,给您逗趣。”
沈风月闻言,右眼皮狂跳,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果然,这预感成真,等回了宫时,发现皇帝送了只浑身雪白,嘴巴通红的小鸟,正当他被这只鸟的颜值所惊艳时,那只鸟张口就打破了他的对其美好的幻想。
“母后吉祥!母后吉祥!母后吉祥!”
它这一叫唤,就立刻引来沈侯爷那只花里胡哨鸟的叫唤。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于是一时间,寿康宫里回荡着这两只鸟交替叫唤的声音,竞争似的,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响亮,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着回音。
“母后吉祥!”
“太后娘娘!”
……
沈风月:“……”皇帝,还真是不服输啊。
现下他还不知真相,接受态度良好:“皇帝有心了。”
他守着他俩吃饭,见吃完后就起身要走,楚析恭送他,沈□□也借机告辞同他一道出来。
夜色微凉,月光柔和,步履踩在地上与地面摩擦出细碎的声响。
“臣的心意,太后可还满意?”沈侯爷突然道。
沈风月一时搞不清他说的是哪份“心意”,是送人头,还是“太后娘娘”鸟?
沈侯爷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知晓他心中所想,颇为得意地直起身板,点了点头道:“皆是。”
“……”沈风月被气笑了,感觉这人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在为自己送的礼物而骄傲,自以为送对了。于是咬牙切齿回答:“侯爷费心了。侯爷的礼物还真是旷古绝今,再找不出第二个来的。”
可不是嘛,送人头,和一只只会叫“太后娘娘”来吵人的鸟,他还真没见过。
不知道沈侯爷是真傻还是装傻,他像是并未懂沈风月话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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