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子,这个时候,叶鸣舟和他外公出了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家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哪有什么杀人犯,她们就知道胡说八道!几年前巴子儿子嚼舌根,被舟舟打进了医院还不够,现在又来嚼,叽叽喳喳跟个鸭子一样…………”外婆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下来。
柳舒茵却越听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从她话里,她暂时将叶鸣舟十年前的事情拼凑了起来。
十年前叶鸣舟还不过二十岁出头,虽然还在部队,但性格还有些叛逆,难得回去一次探亲和家人团聚,结果只那一次,就和爸妈发生了口角,整栋楼都听到他们的吵架声,叶鸣舟摔门而去,没多久,他们那一楼就因为煤气泄露发生爆炸,叶鸣舟爸妈没能幸免于难。
“…………这种事能怪得了谁呢?”外婆说到这里,目光有些呆滞,“出葬的时候,舟舟没哭,所有人都说他没心没肺,冷血无情,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和他外公都听见了他的哭声,嘶哑的,没出声音的哭声。”
“我们都不怪他,这种事情,没办法的,又不是他的错,但这些人传的话像什么样子,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编排得出来,还像模像样,你别听她们的话,她们见不惯别人好,我们舟舟从小就优秀,从小压他们子孙辈一头,现在有借口反压回来还不使劲压?”外婆倒是看得很透彻,“自欺欺人而已,你别信他们的话,上次巴子儿子当着舟舟的面嚼舌根被揍进了医院,现在没人敢在他面前说,倒是抓准了机会到你面前来说这些话了。”
柳舒茵听着,小声地“嗯”了一声。
外婆看着她,说:“他从小就倔,又冲动,跟牛一样,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好多了,但这事在他面前不能提,虽然没说,但我们都知道他很自责,这么多年没回来我们能理解,不过我们都看开了,这事该过去了。”
“…………嗯。”柳舒茵应了一声。
外婆拍拍她的手,想说什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中午叶鸣舟和外公回来的时候,心情看起来好了不少,他给她带回来一个木雕,是一只很精致的小老虎,带着底座,叶鸣舟这三年来,做过不少木雕,零零碎碎的也有一堆了,好看的就摆在了客厅,不好看的就塞到了杂物间,不仅仅是木雕,她发现无论他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他做事是十分专注的,有这种专注力,她觉得他即使换一份职业,也能做到很好。
柳舒茵将那个小老虎放在了房间的床头上,在这个家,他们一直都没有深入的交流,一是不方便,二还是不方便。
叶鸣舟不重欲,在房事大多上都是柳舒茵先发起“信号”,他才会有所行动,几乎是打一下动一下的典型,柳舒茵倒没觉得这样不好,就是很多时候都会少了一种乐趣,不过她也不是很在意。
中午柳舒茵习惯吃完午饭去睡个午觉,叶鸣舟如果没什么事,也会选择跟她在床上窝一会儿,于是两个人都躺到了床上。
天还冷着,叶鸣舟外公家也不可能有什么空调,因而空气越发显得阴冷无法忍受,叶鸣舟习惯地将她冰凉的双脚裹进自己的腿间,伸手抱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搂到了怀里。
柳舒茵整个人陷进了他温热的怀里,他的胸膛有规律地起伏中,有些冰冷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回想起他外婆说的那些话,不知怎地,叶鸣舟哭泣的画面涌入她的脑海。
他这样一个人,怎样的疼痛悲伤才会哭出来?她没见过,却在脑海里有了那副画面,她抱紧了叶鸣舟,在他怀里仰起了脑袋,轻声说:“叶鸣舟。”
“嗯?”他慢了一拍,应道,睁开眼睛询问似地低头看她。
“没事,我就叫叫你。”
柳舒茵笑得一口白牙。
她没必要再问了,过往对于他来说,是难以启齿的疤痕,他想去忘记的存在,她去追问有什么意思?即使是好奇,也应该到此为止了,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啊,她还年轻,他也是,还有那么多年的光阴,他们会活得越来越好,对于她来说,这样就足够了。
“嗯。”叶鸣舟弯起嘴角笑了一下,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鼻子间涌动的,都是彼此的气息。
冬日里的时光过得也很快,新年在所有人的忙碌中开始了,柳舒茵麻利地帮外婆打下手,当晚做了满满一桌的菜,外公有八十岁了,但看着很年轻,顶多六十,身板也很健朗,在饭桌上,他囔着要和叶鸣舟一起喝酒,叶鸣舟本来是戒了酒的,但在桌上他愣是一吭不吭地接过了老人的酒杯,和他一起喝了起来。
当晚叶鸣舟难得醉倒了,外面烟花声不断响起,柳舒茵只能一个人看了,他醉得厉害,小麦色的脸庞浮现着一种醉酒才有的酡红,连脖子也红了,他醉了很安静,一动不动,柳舒茵给他擦了身子,扶他上了床,柳舒茵爬上床,坐到他身边,说:“新年快乐啊,老叶。”
“…………”叶鸣舟嘴唇抖动,含糊地说了些什么,柳舒茵没听清,她俯下身,凑到他嘴边去听,听见了他醉话的内容,是“对不起”。
柳舒茵恍惚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他不沾酒的原因,她沉默了很久,盖起被子抱住了他,“没关系。”她小声地说,无论对不起什么,都没有关系,你没错啊,她心里说。
第二天起床,柳舒茵爬起来,叶鸣舟已经不见了,她起来出门洗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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