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递来的签子,咬掉那颗山楂,嚼了两下,笑道:“很甜。”
天上的月亮与地上万千灯火交相辉映,来往行人车马络绎不绝,嵘州城繁华热闹的程度堪比两国京城。
这些都是孙俏和楼峥所熟悉的,原身的记忆会伴随着他们一生,就像他们替他们继续活着一样。
“前面的,让让,让让,快给小爷让开——”
前方不知为何突然开始混乱起来,孙俏和楼峥同时抬眼,只见一个华服公子哥儿手中捏着一柄闭合的折扇,毫无形象地在街道上狂奔,引得周围行人纷纷避让,狗吠声声。
乌泱泱一片人追在他身后,有提着蔬菜果篮的少女妇人,更多的则是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他们似乎很高兴,口中均是兴奋喊着同一个名字:“毕善,毕善公子——”
楼峥皱眉,拉着愣神的孙俏忙避到一边,与街上众人一样让出一条道来。
那娃娃脸的华服公子气喘吁吁地跑过,在路过孙俏和楼峥身旁时,他似有所感地侧头一望,一双圆眼直直望进红裙少女露在面纱外的那一双漂亮眼睛,脚步突然停住。
“你……”他刚想与人搭话,无奈一直跟在他身后那大群人便将他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他只能在周围人的挤挤攘攘以及惊呼声中,看见那白衣男人抱着红衣女子轻巧跃上房梁,在千家万户的灯火里彻底消失不见。
那是……孙俏?是她吧,好像是。他记性那么好,那双眼睛他是不会认错的,原来她真的还活着……
此刻,他第一次特别后悔,小时候偷懒没有跟着师父的江湖朋友把轻功学会。
周围热情高涨的人突然安静了片刻,见自家赌神惆怅又失落地望着某处房顶,不知在酝酿个啥。
楼峥抱着孙俏直到风月楼顶,面色略微不佳。
孙俏见他沉默异常,那好看的唇此时紧抿着,只得伸手轻轻拍拍他的脸,“怎么啦?”
楼峥偏过脸,不理她。
孙俏只好耐心解释道:“毕善是我一个朋友,以前帮过我来着。”
楼峥转回脸,仔仔细细盯着她和颜悦色的脸,那个男人他当然知道,也十分清楚孙俏与他的关系。
幸好当初他安排楼中的人与那人约了场赌局,挫了那人年少轻狂的锐气,不然谁知道这两人一个屋檐下,会不会日久生情。毕竟那个时候,孙俏大概并不知道他也还活着,而且就在她一街之隔。
“哦。”楼峥淡淡应了一声。
毛病——孙俏虽在心中腹诽,但还是十分主动地抱住他手臂,垫脚凑近,啄了一口他的脸。
哄孩子一般道:“好了,别生气啦。”
“哼……”楼峥忽的一只手搭在她后脑勺上,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轻轻碾磨嘶咬。
孙俏:……这小子属狗的吧。
*
东梁皇宫,御书房。
袁霜拿着一封信走了进去,见新帝还在处理奏折,不由有些心疼,但面上却分毫不显,恭恭敬敬将信放在桌上。
正在处理奏折的楼飞白见到信,放下手中奏折,拆开信来看,入鬓的长眉皱起,面若秋月的脸上满是不耐。
他的容貌与楼峥至少有五分相似,只是年纪看上去更大一些。
捏着手中一纸书信,他冷声道:“这皇位就这般烫手么?”
记忆中又浮现出一个女子,眉目如画,肤白胜雪,容光照人。她的嘴角微微上弯,笑意温柔,如一朵纤尘不染的莲花,端庄高贵,清雅绝尘。
他辛苦筹谋多年,就是为了帮她报仇,为他们的儿子争夺一切。可他们的儿子呢,却根本不屑于这个别人争得头破血流都想要的位置,明明小时候还跟他保证一定会成为那人上之人,现在说变就变。
袁霜见他生气的模样,不用猜也大概知晓这信中内容,想劝又不知从何劝起,毕竟她身份低微,就算说了又能怎样。
默默看着眼前之人,一身华袍容色仿若初见那般光彩照人,他似乎一点没变,又似乎变了不少。
好在,时隔多年,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她依旧可以陪在他身边,如此就足矣。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两章番外~
☆、生日(番外)
午后阳光正好。
一辆醒目的红色轿车不紧不慢地驶来,最后停在a大校门外。
墨色车窗缓缓打开,一条白皙纤细的手腕顺势搭在窗沿上,引得偶尔进出学校大门的学生接二连三侧目。
红色轿车在下午强烈的阳光下格外晃眼。
车窗内,一个穿着打扮十分成熟的女人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时不时轻点,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分钟。
不待她等多久,一个白衬衫、蓝色牛仔裤的高个子少年便拿着一部手机从校门内匆忙跑了出来,两人一眼就对上了目光。
直到他气喘吁吁跑到红色轿车旁,望着里面的漂亮女人,腼腆一笑,阳光照在他白色衬衫上,像是镀了一层光。
“跑这么急干什么,你心脏又不好。”
车内的女人声音不大却十分好听,带着几分责备。车窗缓缓合上,车门被打开,女人一手拿着把遮阳伞,将一直戴在头顶上的墨镜挪下,遮住了她半张脸。
黑色吊带连衣裙,肩上披着白色防晒纱衣,皮肤很白,不张扬的豆沙口红色很好看。
“怕你等久了。”
男孩笑了笑,接过她手中折叠的黑伞,‘唰’的一声撑开,替她举伞遮住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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