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落扶着棺木的手一抖:“和大人,你若敢动我五哥,我必不会放过你!”
“公主言重,臣怎么敢动安德王…”和士开勾着唇。
“和大人究竟准备何时发丧!你已经软禁了我三日,不知道和大人因何理由至今仍不公开太上皇驾崩的消息?!”尘落怒道。
“我也想知道。”一个声音接道。
尘落和和士开闻声看向门口,正见黄门侍郎冯子琮立于门外。他缓步走了进来,对尘落拱了拱手又对和士开恭敬道:“和大人,太上皇既已驾崩,理应迅速通知宗室大臣前来,为何秘而不发?!此举岂不是引来朝臣的议论?”
“冯大人说得哪里话,莫不是怀疑我对太上皇和皇帝的忠诚?”和士开言道,“神武、文襄帝的丧事,都秘而不发。现在皇帝年幼,王公中恐怕有不少对朝廷怀有二心的。太上皇临终托付我,我怎能负他。我想先召集一些王公大臣到凉风堂,和他们一起商量后再决定发丧之事!”
“和大人三日来未有任何传唤,不知要召集何人前来,我愿代为通传,此事应尽快解决才是。”
和士开思索了一会,道:“我觉得应召领军娄定远,录尚书事赵彦深,侍中及尚书左仆射宁都郡公高文遥(元文遥天统二年被赐高姓),右仆射、开府仪同三司唐邕,领军綦连猛,领军高阿那肱,辅政大臣、度支尚书胡长粲几人前来。”
“和大人为何不召赵郡王同来商讨?”冯子琮言道,“赵郡王是宗室老臣,又威望甚高,此时正应该……”
“就因为赵郡王身为宗室,位高权重,想想当年孝昭帝(高演)的事情,皇帝年幼,此人断不可留!应让他尽快离京才是!还有领军娄定远,他兵权在手,若有异心,必是祸患!”
尘落闻言思索起来,和士开所召之人是与他同称“八贵”的几人。其中赵彦深历事累朝,喜怒不形于色,不知他站在谁那边,剩下的人中除了娄定远和元文遥外,基本都与和士开同仇敌忾。和士开一贯忌恨太尉录尚书事赵郡王高睿,而娄定远和元文遥正与赵郡王来往甚密。如果他们联合起来确实能有当年六叔和九叔夺权的实力,但是赵郡王一向耿直,又深受祖父神武皇帝的养育之恩,一直忠于祖父这一脉,当是不会有反心的……此事和士开将赵郡王排挤在外,又如此明目张胆的欲矫诏外放他,虽以这样的借口,但恐怕还是怕赵郡王夺了他的权吧……而且他若借此孤立了赵郡王和娄定远,再夺娄定远的兵权便容易多了……她瞥了一眼冯子琮,他是太上皇后的妹夫,不知道此事上他是否会偏帮于和士开?若是是的话,赵郡王他们……
正思索间,冯子琮已经开了口:“和大人,此事多有不妥。我以为大行皇帝是神武皇帝的儿子,而他是在生前就将皇位传给了当今的陛下。群臣之所以能够富贵,都是他父子二人的恩德所致,只要使在朝的贵臣能保持他们的地位,王公们一定不会有二心!时代不同,事情也各不相同,如今的事情又怎能和神武、文襄帝的时代相提并论!赵郡王他们衷心为国,曾辅佐大行皇帝多年,是我齐国的栋梁,如若因为猜忌外放,在此朝廷更替阶段反而容易使朝局动荡。”
尘落眼中闪过赞赏之色,她忙言道:“冯大人说得极是,现在又岂能与祖父和父亲那时相比,陛下已经登基多年,朝局本是稳定的,若始终拖延发丧之事反而会惹来诸多事端,让人质疑和大人此刻的用心。况且和大人也应该希望太上皇能早日入土为安吧!”
和士开看向她,眼中快速地闪过些什么,但似乎有些动容和犹豫。
冯子琮又道:“和大人可知坊间这两天的传言?和大人几天没出过宫门的消息和公主殿下可能被禁足宫中之事已经传开,现在连市井百姓都开始怀疑太上皇是否驾崩的事情,更何况是诸宗室大臣。若是时间久了您却还不举丧,只怕会生出更多的变化。”
“……”和士开又思索了会儿,才道,“那便通知诸宗室大臣此消息,今日发丧吧…”
太上皇帝高湛崩于邺宫乾寿堂的消息很快便传开,皇帝高纬带领群臣为其举哀,又下令大赦全国,追赠太上皇帝谥号武成,庙号世祖。同时,太上皇后胡氏被尊为皇太后,东平王高俨改封“琅琊王”。
不久后,皇帝又下诏准撤销武成年间从事营建制造等事的工匠和官员。准掖庭、晋阳、中山等宫的宫人及邺下、并州太官官口二处年六十以上者和有病的奴婢放归民间。准因亲属犯罪而遭株连流放在外者放回原籍。
尘落初听此政令,暗暗称赞起了堂弟的举动。九叔在位时,因骄奢淫佚,徭役繁多,赋税苛重,官吏和百姓都感到困苦。此令废止放还了这么多服役及宫中之人,不仅节省了宫中的开支,也让不少人得了自由,还能让民间的劳动力增加。作为新皇刚刚亲政的一道诏令,可谓利国利民,想必百姓见了也会开心的。
发丧不久,和士开与元文遥,赵郡王高睿以冯子琮为胡太后妹夫,恐其干政为由,同请皇帝下诏将其外放为郑州刺史。
尘落在府中听到五哥带来的消息时不禁摇了摇头。如果那天不是冯子琮帮赵郡王他们说了话,又力劝和士开发丧,恐怕现在被外放的人就是赵郡王了。
和士开不仅记仇,还擅用反间之计,让赵郡王他们不辨敌友,自毁了一条手臂…
“妹妹,你这几日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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