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旌实在是他太忙了,所以压根就没有考虑太多,脱口而出,“老大已经下班回家了啊!”
闻言,秦桑眼角眉梢上的笑意一点一点销声匿迹,徐徐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是么?”
容旌这才注意到她的语气有些不对劲,脑海中倏地闪过一个信息——
周旭尧还没有回家。
“那个……太太,你是找老大吗?他刚刚离开公司呢,你是联系不上他?要不我帮你联系看看?”容旌一口气说了一串,掌心都沁出了一层冷汗。
秦桑淡淡一笑,“不用了,你继续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太太……”
容旌才唤了一声称呼,手机那边传来嘟嘟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容旌的第六感告诉他,事情大条了!很不妙!
他哭丧着一张脸。手差点就握不住手机,颤巍巍地给周旭尧打电话通知,“老大……”
周旭尧皱着眉头,“怎么了?”
容旌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刚才太太给我打电话,问你在不在公司……”
周旭尧眸色一沉,深吸了一口气,“你怎么回答的。”
他站在医院病房的窗边,盯着窗外黑沉下去的天色,薄唇抿成一道直线。
“我说你下班回家了……”容旌觉得他的好日子真的到尽头了,因为他隐约听见电话那端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周旭尧侧目睨了凌菲一眼,言简意赅道,“我知道了。”随即切断了通话。
容旌盯着电脑屏幕,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
凌菲穿着一身宽松的蓝白条纹病服,额头上缠着一圈纱布,唇角上也有淤青。
头顶上的白炽灯笼罩下来,照在她苍白的脸上,使得她整个人看着憔悴而羸弱。
凌菲看着周旭尧,“是秦桑的电话吗?”
“嗯,”周旭尧一边收起手机,一边朝她走了过来,并没有过多解释,“我还有事得先离开,我会让k带几个人过来,你不用太担心,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也可以找秦彦堔。”
凌菲眼底有掩盖不住的失落,但是还是很理智地说道,“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你让k过来我这里,秦桑知道了,大概也会误会的。”
周旭尧淡淡地扫她一眼,“你若想回秦家的话,就让k送你回去,这样一来,也能确保你不用被凌家的人骚扰。”
凌菲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垂在身侧的双手,渐渐攥紧成拳。“嗯,我明天就办理出院手续回去。”
短暂的沉默,周旭尧敛下眸子问,“陆禹行要是问起的话,你要怎么解释?”
凌菲的脊背僵直了一下,心底溢出一阵凉,连眉眼都透着悲哀,“我能应付得了,实在不行的话,就实话实说好了,大概他也不会很在意。”
凝着她哀凉的神色,周旭尧虽然动了恻忍之心,最后还是选择视而不见。他淡淡地点头道,“那就好,今晚好好休息,安全的问题不用担心。”
“嗯,谢谢。”
……
西井别墅。
秦桑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一瞬不瞬盯着窗外黑沉沉的天空发呆。
亮白的光在她的脸上落下一道剪影,衬得她眉目清凉淡漠,绯唇紧紧地抿着,下颚的线条绷得如同一根玄,稍不留神就会断掉,她的手还握着手机,因为太过用力,后背骨节泛白。
他骗了她。
此时此刻。她脑海中只有这么一个声音在回响着。
不能想,不想深想,可是越是压抑,也是不受控制。
为什么周旭尧会和凌菲在一起,他们去酒店做什么,为什么要抱着她。
为什么,要骗她?
倏地,脑海里有另外一道声音嘲讽响起。
为什么?因为那个是他的心尖宠!
两个声音在相互打架,纠缠在一起,顿时乱作一团麻,秦桑无比烦躁地将手机砸了出去,落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除了一声闷响,毫发无伤。
门口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她听见保姆的声音,“太太,我进来了。”
秦桑微微收敛了一下情绪,抬头只见保姆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你晚饭没吃多少,怕你会饿,所以做了你喜欢的草莓慕斯,你尝尝看。”
“谢谢,放着就好,我现在还不饿。”秦桑笑得很勉强。
保姆见她脸色不对,手机又躺在地板上,多嘴了一句。“太太,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啊,怎么这么问?”
“你的脸色看着不是很好,是不舒服吗?要是不舒服,我得给先生打个电话,还得通知一下医生来看看……”
见保姆作势就要拿出手机打电话,却被秦桑拦住,“我没事,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保姆瞧她态度坚决,欲言又止地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又叮咛她,“那好,有事的话你再叫我。”
“嗯。”
空荡荡的房间,就像她的心,找不到安全的着陆点,无处依归。
她抚着自己的心口,漠漠地笑了,喃喃道,“幸好。”
幸好她还没完全沦陷下去,幸好她还什么都没有做……
……
盛兴集团总裁办公室,大灯没有开,只有一盏台灯在亮着。
陆禹行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阴柔俊美的脸隐匿在昏暗不明的光秀线里,愈发显得他神秘莫测。他一手握一支钢笔,拇指在金属的外壳上来回摩挲着,另一手拿着手机,“事情办妥了?”
“是,已经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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