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思量,不可说……
心口一阵刺痛,我赶紧将思绪甩开,将把酒坛打开,直接扬脖灌下一大口。
这酒入口极辣,竟是有股梅子之味,清淡,悠远。
我问小二,“这是什么酒?”
小二笑道,“客官,这酒叫忘春秋。也是咱们老板独门秘制的。老板说了,只有喝过解轻忧,才会品出这忘春秋的滋味,解不得忧,便忘不了春秋。”
我笑了一下,“你们老板,倒是个有趣之人。”
他笑了一下道,“所有喝过这两种酒的,都是这般说。”
我道,“小二哥,你们老板可在,可否请他过来喝上一杯?”
小二道,“真是不巧啊客官,老板今日开了酒后,就去后山祭奠老板娘去了。没月十九,他都会去后山,不到明日夕阳西下,怕是不会回来的。”
怪不得如此通透,原来也是个伤情之人。
我微微一笑,将酒倒入碗中细品。
酒香如喉,那些极痛之事,似也随之淡了许多。
三年了,她与轩辕宸成婚已经三年了。
去年,苏老帅八十大寿时,我与子扬等人也是去了中陆。
她比原来略微胖了一点,神态却依旧如未嫁之女。可见轩辕宸待她极好。
她的一儿一女皆都像她,尤其是那小女儿,眼如菩提一般,笑起来甜甜的,脸颊有一对酒窝,像是藏看蜜糖一般,只看一眼,心也跟着酥甜起来。
还有她那小儿,眉宇间一片英武。苏老帅喜欢的紧,一直抱在怀里,笑的那是开怀。
看她那么幸福,我也便就放心了许多……
前尘种种,终究随风而去。已近腊月,再有半月,便就是年关了,她那双小儿,都可跑了吧。
风吹,雪花从门帘外散进,碰到火盆,顷刻间化成一股雾气。
执起酒碗,一口忘春秋入喉。
忘了吧,往事已随风而去,再多忧愁,也终究是枉然。
忘了吧,就连西祁皇也与今年初,重新册英妃为皇后。
雪山之巅。苍染鬓发。
徒手执刃,殇情撤兵。
他那么爱苏倾沐,却也可以渐渐忘怀,而我……
不是说好了愿意做其兄长么?既然是兄长,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苦笑一声,我将坛酒饮尽,付过酒钱出门。
行出两步,我又回头问,“小二哥。这里未挂门匾,敢问这酒馆是何名字?”
小二笑了一下,“客官,这酒馆是有名字的,你看……”
他往侧一指,果然见门口有一极小方牌,上写一字:洛。
小二道,“这洛,是老板娘之姓,老板已姓冠名,我们这酒馆,便叫洛家酒馆。”
想不到山野之中,也有深情之人。
我点点头,转身出了酒馆。
前行,策马……
绕过雪山,我往北离方向而行,不,现在不该叫北离了。
去年年尾。西祁皇历两年之争,终将东穆收入版图,统四国,改国号为云。
天启陆在无西祁东穆,南疆北离,唯云国独大。
统计量横,减赋税,统盐水运……
只半年时间,列国在无收归怨言,一片盛世之境。
三年,他成了霸主,而我则是游遍名山大川。
我不知道去哪里,更不知该停在哪里,似乎只有这样,我才能将她的影子慢慢淡忘,在淡忘吧……
又下雪了,片片雪花飘落,我伸手接起一片,攥紧在展手,雪已融化。
翻身下马,我行至一片扩地,取袖中短缨枪,按机关将枪身弹过三尺,猛的一刺……
“唰……”
枪身一飞,穿透片片鹅毛雪片。
抖然旋起,横空一劈。披风在雪中画出弧圆,枪吟而动。
挑,刺,回枪,下旋……
雪花飘舞,朵朵枪花,里皆是那倾国笑颜。
忘了吧,该忘了。
相识至今,快十年了。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神伤。
相思无果,从此,便不在相思了吧……
枪挑最后一个招式,我站在雪地中,雪花飘洒,落在红璎珞之上。风吹过,我披风卷起,又翩翩落下。
“喂,你是侠客么?”
有脆生生的说话声响起,我缓缓回头。
☆、番外篇之季云常 相思无果,红豆生南国(下)
不远处的松枝树下,站了一个身穿锦湖色披蓬的小姑娘。
这姑娘也就十一二岁,梳着双鬓环,发上坠了几只绢花素木坠,一张圆嘟嘟的小脸上,眼睛圆圆的,像个瓷娃娃一般。
见我回头,她眼睛一下瞪的更圆了,黑瞳中璀璨如星辰,“哥哥,你生的好生俊朗。”
从小到大,大部分女子见我,皆是如此模样,见的多了,我也便习惯了不过,这女娃生的十分可爱,我看着有趣,便微微笑了一下。
她咽了一下口水,蹭蹭两步跑将过来,又一次问,“哥哥。你是侠客么?”
“不是。”我摇摇头,按机关将长枪收短,放回袖中。
“那你是劫富济贫的江湖隐士么?”她又问。
我依旧摇摇头。
她想了想,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哥哥,你一定是某个门派掌门。或是绝世高手,隐姓埋名,不想让人知道你的身份,就是为了方便行走江湖,快意恩仇对不对!”
我差点被她逗笑了,问,“这你都知道?。”
她骄傲的一扬头道。“我自然知道,茶馆说书唱戏的,可都是这么说的。
一人一马,有枯树,有落雪,与苍凉中练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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