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子打在身上的痛感才让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父亲,儿子冤枉,儿子喝醉了酒,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到了花姨娘的院子的。父亲,您要相信儿子,儿子绝不会做出这等不伦之事的。”逼奸父妾,他自小就读着圣贤书长大,怎么会做出这等不伦龌龊的事呢?这里头一定有误会。
可是父亲却不相信他,“畜生,花姨娘难道能冤枉了你?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没有人伦的畜生!众目睽睽之下你做出这等丑事,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是呀,在外人看来花姨娘怎么会冤枉他呢?有赔上自己的命去冤枉一个没有丝毫利益冲突的人吗?
房瑾放弃了解释,晕晕沉沉中他听到父亲的怒骂,嫡母的哭喊。当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被关在厢房里,他艰难地动了一下,后背是火烧般的疼。
他努力去想,想把整件事想清楚,到了此刻他再不明白这是一个针对他的局那他就是一个傻瓜。他和花姨娘无冤无仇,甚至都没有接触,花姨娘为何冤枉他?他的小厮又去了哪里?父亲厌弃了他,他的名声扫地,谁得到的利益最大?
他清楚地知道,可他却不敢去触摸那个答案。
半夜的时候,他的小厮偷偷来给他送药,却目光闪烁,不敢看他的眼睛,“少爷,奴才对不起您,可奴才也是没办法呀!”
能让他的小厮没办法只能叛主的人能是谁呢?嫡母,他向来敬重的嫡母啊!他从来没想过要跟弟弟们争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作为一家之主的父亲能不明白他的冤枉?可他依然选择了把逼奸父妾的罪名扣在他头上,依然选择了把他除族逐出家门,父亲选择了嫡母和弟弟们。
他们已经毁了他了,为什么连他的小闺女都不放过呢?在他被关起来的第七天他的闺女落水而亡了,她小小的身子浑身**地躺在那里,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奶声奶气地喊他爹爹了。
就因为他的出色挡了弟弟们的路,他们就要对他赶尽杀绝,这么个脏脏的房家他一刻也不想呆了。除族好呀,从今以后他不姓房,他姓苏,他的生母便是姓苏的。
房家,京城,等着吧,等着我房瑾,啊不,我苏远之还会回来的。
苏远之满身戾气而去,他有才华,到哪里混不下去?富贵的时候,他广邀朋友,挥斥方遒;荒唐的时候,他在青楼一掷千金,醉生梦死;落魄的时候,他甚至跟乞丐一起住在破庙里。
一年,两年,八年,十年,他去过东海,他登过名山,他甚至上过战场,他的足迹几乎遍及整个大雍江山,看了无数风景,还有生死。
渐渐地他的心平静了。不是说他忘记了她们,而是她们就在他的心里。
那一年他从鸡头山下路过的时候,被打劫上了山。哎呦哎,这山上可真惨啊!这哪是山贼土匪,分明就是一群要饭花子。于是他留了下来,做了他们的军师,指导他们怎么打劫,怎么活下去。
也许是老天爷怜悯他吧,在鸡头山上他等来了他的救赎。那个小姑娘,那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那个带着一个小丫鬟就来打劫土匪窝还成功了的小姑娘,那个有着忽闪忽闪大眼睛的小姑娘。
苏远之当机立断,他得跟她走!他得跟这个像他的媛媛的小姑娘走。于是他成了这个小姑娘的先生、管家、幕僚。
这个小姑娘就是忠武侯府的四小姐沈薇,那个时候她正被继母发配祖宅沈家庄养病。这是一个聪慧却又狡黠的小姑娘,上一刻把他气得跳脚,下一刻却又会软软地对他娇笑,“先生,先生,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养老的。”
就因为她的这句话,他一路跟着她从沈家庄到京城,殚精极虑着替她出谋划策,处理庶务。看着她从小姑娘长成大姑娘,为人妻,为人母。每每看着她弯着眼睛笑的样子,他就无比高兴,他想:他的媛媛应该也是这个样子的吧。
京城还是那个京城,熟悉又陌生。虽然二十年过去了,但有些人还是认识他的。他的小姑娘不知是从哪里知道了他以前的事情,于是房家就倒霉了,他的弟弟们隔三差五就爆出点丑闻,什么养外室呀,什么收受贿赂呀,什么在青楼争风吃醋呀。
还跑过来安慰他,“先生,你若实在不想成家,那就跟着我吧,我以后肯定会管你的。”多好的小姑娘呀!除了没叫他一声爹,其实也不差什么了。至少他可以很自豪地说,小姑娘对他比对她亲爹好多了。
哪怕不去刻意打听,苏远之也知道现在的房家如日中天,他的父亲已经入了内阁成为举足轻重的阁老大臣。最讽刺的是他父亲舍弃他而保下的三个嫡子全都资质平庸,最高的官职才做到六品,这还是阁老大人照看的结果。哈哈,真是让人解气啊!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流民入京的那一晚,他带着平郡王府的少年兵援助各府,独独落下了房家,他是故意的!
这些年,跟在他的小姑娘身边,他已经不再刻意去想以前的那些仇怨,他是真的放下了。他时常想:他的小姑娘是不是就是他的媛媛转世投胎?
对于房家,他能做的就是不去刻意报复,他怕他的手上沾染太多鲜血,上天就会收走他现在的幸福。
不刻意报复,但也别指望他的相助,房家与他不过是一场旧日噩梦,过去了,便永远过去了。
金銮殿上,他朗声说道:“草民正是苏远之,江南石坪县人士,父母双亡,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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