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不甚在意:“臣还是去年在司衣房的时候王珺一同染过丹蔻,今年却一直不得空闲。”
皇后看她一眼:“本宫视阿珺为己出,虽然她此生做不成公主,本宫却希望她能活得如公主那般。”
“她还在生臣的气么?”红绣轻声问询。
皇后不想同红绣打哑谜,却仍旧只是暗示她:“阿珺爱慕老二,本宫早已认同,景辰也是本宫所有的希望,你明白么?”
终是要面对这一切,红绣给了皇后肯定的答案:“臣授娘娘庇佑得任御侍,心自然是向着娘娘的,靖王现在不止是娘娘的希望。”她稍作迟疑,对皇后下跪,斩钉截铁道,“更是整个大昭未来的希望。”
“起来罢。”皇后很是满意她的回答,嘴角噙着笑,“还是德阳你最懂事。阿珺现在只是一时想不开,爱慕让人生妒,她嫉妒景辰对你好,也是情理之中。景辰终会成大事,若只你一人她都容忍不了,往后会有十人、百人、甚至佳丽三千,她又如何能在那时候的后宫里熬下去。”
红绣开口为自己撇清:“臣已是御侍,自然不会肖想有那个福气。”
皇后只不屑一笑:“万岁爷有法子留你母亲,还怕景辰不会效仿么?”
红绣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让人误会:“其实臣与靖王之间从未越过雷池一步,臣的母亲同万岁爷的事娘娘心中有数,母亲更是下令放火烧了淑妃的遗体,大抵就是为了让王爷记恨我们母女俩。”红绣微微叹气,“有道造化弄人,此生臣与靖王不会再有任何关系,若非要有,也仅是君臣。”
皇后原本想着红绣和朝遇安之间是有些瓜葛的,只要隐藏的巧妙,不被人发现便好,现在听来,心中的一块巨石总算平安落地:“不觉得可惜?”她还是想试探。
红绣脑中的过往如走马灯般转过,最终停顿在自雨亭的雨夜,朝遇安将那件最喜欢的衣裳丢入太液池中的那个画面,衣裳的触感她还能回想起,只是不记得是什么颜色,蓝的、紫的?她已经忘记很多事情。
沉默好一会儿,红绣才坚定地说了五个字:“臣此生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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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蓬莱殿,红绣只觉得后背微凉,脚下有些不稳当,花影连忙去搀扶她。
红绣稍稍喘气,摆了摆手:“出宫罢。”
“红绣。”王珺捧着一个小瓷盒走出来,忽而觉得失言,忙改口道,“郡主,这是奴婢做的凤仙花汁,取了淡粉色的花瓣……”她抬头看红绣,又低下头,“不知郡主可喜欢?”
红绣往她跟前走了两步,轻声问她:“日后你若出嫁上花轿,是想从宫中离开,还是愿意由郡主府里出阁?”
王珺抿着嘴,看着她的眼睛:“红绣,你说过永远当我是好姐妹的。”
红绣本就同王珺没有太大的冲突,还没有到生怨的地步:“花汁里放白矾了么?”
王珺摇了摇头:“还要去内侍局取。”
红绣也算给彼此找个台阶下:“估摸着郡主府有。”
女人之间的情谊,只要不是因为男人,有小争执都不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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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遇宇又不知发了什么疯,将卓伦堂的瓷器砸了个稀烂,一通发泄过后还是不解闷气,叫来了宫女一字排开,并命令她们脱了衣裳。
宫女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坦诚相待。
朝遇宇横眉怒眼道:“爷的话都不听了?小心爷叫人来砍了你们的脑袋!”
宫女们命如薄纸,不敢抗拒,几乎都羞愧难当地去解身上的扣子。
朝遇宇斜躺在塌上面无表情地看她们,总算觉得其中一人勉强能入眼,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直接拉着她往寝间里走,连威胁带逼迫地丢到床上。
年纪小,不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绪和*,即便身下的人抖得跟筛糠一样,他都毫不顾忌,却不得要领。
丽妃过来的时候,宫女正用手替他疏解,见此情景,她差点没气晕过去,只让内监将那宫女拖出去剁了双手。
朝遇宇人终是变得正常,晓得扯过衣裳遮羞。
丽妃扶额,无比头疼,只怒斥他:“成何体统!”
朝遇宇先慢悠悠地穿好裤子,继续躺在床上挺尸,对其视若无睹。
丽妃竟无话再训他,儿子没教好是自己的错,还能责怪谁?
她是胡人,能进宫承宠已属不易,朝遇宇出生才没几天,便抱给贤妃教养,一直到贤妃怀了五皇子,原本是要转送给令贵妃养的,令贵妃的三皇子常年养在长信宫,替她养四皇子本是无可厚非的事,可令贵妃同皇帝为她求了情,便将蹒跚学步的朝遇宇又送回她的还周殿,丽妃自是对令贵妃感恩戴德。
后宫从来就是场无硝烟的战争,她也想自保,皇后无子,淑妃和贤妃那她无法靠拢,只得向令贵妃投诚寻得庇佑。
儿子没出息她在后宫还有什么盼头,不求他披挂上阵为大昭开拓疆土,只愿他康健无虞。做母亲的,哪个不想看着自己的孩子能平安长大成人。
丽妃虽然心中恨他不争气,终是能心平气和地同他说话:“母妃问过今日被罚的那两个内监,他们说看见德阳同古麟亲嘴儿,世风日下,竟有如此癖好。”
朝遇宇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安御侍对女人有兴趣?”他像醍醐灌顶般,自顾说道,“我就说嘛,她怎就不愿。”他忍不住捶胸顿足——风影宁愿“伺候”红绣一辈子,都不愿意做自己的人,定是迫于红绣的“淫.威”之下,那是他的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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