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太子之选皇帝会更青睐谁,两人心照不宣都不提及,虽然各自心中都有想法,却不愿拿出来讨论,不是一便是二,那都是朝家的事。
而后信步出了国子监,朝遇安站在门口,似是等人。
喻潇隐隐有些不悦,那人明摆着等红绣,还惦记着呢,总归要同他请安,客套又生硬。
朝遇安却对他道:“我们谈谈。”
若搁在往年,他定会以为朝遇安多少要依仗他一些,而今时今日,以朝遇安的身份早已能定乾坤,即便没有他的支持。
喻潇扶着红绣先上了车舆,才转身问:“何事?”
朝遇安倒也直截了当:“昨夜脑子不清醒,说了错话,能否收回?”
喻潇并不想与朝遇安交恶,心里仅仅打定主意,日后对其以君臣礼相见而已,便恭敬道:“臣惶恐。”
朝遇安哪有对人低三下四过,除了那个女人,这根本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只负手而立道:“昨夜让你揍我一顿解恨便罢了,也好过今日你这般小心眼!”
喻潇更觉得莫名其妙,虽然心有愤恨,却低声质疑他:“倘若你不在长安,待你回来,我告诉你——我睡了你的女人。你有何感想?”
朝遇安竟笑出来:“求之不得。”
“亏你还是个王爷!”喻潇简直对其无言以对。
朝遇安不管不顾去勾他的肩:“待会子我会向父皇请战吐蕃,太久没驰骋沙场,总不能白养飞龙营的将士。”他说的轻巧,实则在话别。
“魔怔了么!”喻潇一拳捶在他胸口,下了重手,“你这一走,叫别人捡便宜么?”
朝遇安干咳了几声:“又不是不回来了。”
喻潇随口道:“你尽管走罢,待你一出长安,我便和红绣成亲,也不缺你来观礼。”
朝遇安脸色忽变:“若是红绣成亲,我定要从皇宫亲送她上花轿。”他按着喻潇的胳膊,定定地看着眼前人的双眸,“我已觉得遗憾,别再让我反悔!”
终是放手了么。
喻潇一脸的嫌弃:“哪敢让王爷纡尊降贵。”
朝遇安抚了抚肚子:“有些饿,一同用个早膳?”
喻潇瞟了他一眼:“再会!”
朝遇安在他身后嘟囔:“小气。”然后让他稍等,从灯寿手中取了一卷玉簟给他,“新的,从未用过。”
喻潇微愣,衣裳来不及赶制只能送席子么,虽然是伸手接了过来,嘴上却不饶人:“都什么季节了,铺这个不嫌凉?”
朝遇安不屑道:“你觉得还有什么东西,能比我的心更为寒彻的?”一语双关,再无关风月。
喻潇背对着他,稍稍低头:“说到底,是我对不住你在先。”乘人之危么,算是罢,又不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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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潇同红绣在郡主府用了早膳、午膳,而后才去了皇宫,一直到了晚膳时分才回来,人看起来不太好。
红绣很是担心:“皇上说了什么?”
喻潇难掩脸上的失落之情:“我暂时不能向皇上请旨为我们赐婚了。”
红绣微微一怔,转而面色如常:“不碍事,来日方长。”俄而,又小心翼翼地问他,“皇上定储君了?”
喻潇摇了摇头,有些话还不能和红绣说,只伸出手拥着她:“让我靠一会儿。”半晌后,他才喃喃道,“再等等,待凉玉和亲后,一切都会成定局,到那时候我再求皇上,好么?”
红绣心突突直跳,说了句:“好。”
喻潇带着些央求的口气:“在那之前,一定要等我。”
红绣用力点了点头:“好。”
喻潇脑中一直挥之不去——午后宣政殿内,皇帝竟想要将红绣指给朝遇宣,太子之位则定了朝遇安,喻潇只得对皇帝谏言:若是此刻封靖王为太子,那凉玉未必会愿意再去突厥和亲,虽然西.突厥不是大昭的威胁,难保不会因此事而绝交。一旦东、西.突厥假以时日重新合并,倘若再连同吐蕃共犯我大昭,后果则不堪设想。
这也是陆佩君所担心的。
喻潇只是诧异,为何陆佩君不会反对红绣与朝遇宣的婚事。
御侍、皇子本就不能成婚,为了开一个先河,好让你们彼此可以跟着双宿双栖么?
皇帝也只是顾忌与邻国的关系,原本就舍不得凉玉,现在纵观大局,只得将此事押后再议。
喻潇又怎敢在此时提及,他想要红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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