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不知薛忖在翰林院里又惹了什么事,七品的翰林院编修按理也不会惹到什么人,且他如今还搭上姜复,有人撑腰底气自然足。可现下竟然劳驾大理寺亲自上府抓人,薛怀毫不关心薛忖的私事,本想挥挥手让京都卫直接抓人自行解决,但瞥见薛老太太惊怒到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神情时顿了顿,烦不胜烦地皱眉问了句:“不知家弟犯了何罪”
高旭正要答“抓到大理寺去不就知道了”,话头刚刚滚到嘴边又堪堪被容庭止住,容庭淡淡瞧了一眼缩在薛老太太身边心虚头顶的薛忖,不疾不徐开口:“父皇近日微服私访,在京中听了些不甚好的传言,思及薛编修乃翰林院官员,相必定然对京中事务了然于心,特意‘请’薛编修进宫解答一二。”
薛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怎的听不出来容庭的话只是缓兵之计说来哄他们的。她是个县令官的娘,平日府里要捉拿犯人前去讯问时众捕快浩浩荡荡扯着皮子说些浑话去了,到犯人屋里也登时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因此这阵仗气势汹汹,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些人的来意。
薛老太太风云变幻的神色在薛沉璧眼中无异于是困兽犹斗,她一个乡野妇人被人踩了痛脚定不会罢休。薛老太太被王妈妈匆匆忙忙扶出来,一时没来得及向薛府下人打探,便不知容庭和高旭的身份,只以为是些和安和县捕快一样是小喽啰。
眼见薛忖被几个京都卫拖去一旁的囚车,薛老太太箭步冲过去挡住薛忖,挽起袖子,粗眉倒竖怒道:“你们又是个什么东西,竟敢……”
话说了一半就被张若芷狠狠堵了醉,薛沉璧心道这张若芷还是个心机颇深的明白人,暂且没被老太太胡搅蛮缠糊弄住眼。
张若芷虽有些年纪,但她年轻时想必就生了一副好模样,到了现在这不痛不痒的年岁依旧风韵犹存,和姜鸢时时刻刻都装作自己身世卓然不同,张若芷则故意显柔弱,举手投足都是养尊处优多年养出来的娇柔。她眼角微红,神情婉转,眼眶含泪:“不知忖儿惹陛下大怒因了何故忖儿向来乖巧懂事,若冲撞了陛下,民妇愿代为受过……”
京都卫油盐不进,眼睛抬也不抬道:“此事夫人勿要插手。”
张若芷顿时哭哭啼啼说什么也不让薛忖被抓走,女子软磨硬泡的法子素来屡试不爽,一旦撒泼耍赖起来连京都卫都避如蛇蝎,高旭嫌恶地啐了口,背着诸人看了对他颔首的容庭一眼,高声喊:“若你们再纠缠不休,薛编修可要有去无回了……”
薛老太太一行人被唬得悻悻收回了手,薛沉璧见他们这跳梁小丑的做派都替他们羞愧,王妈妈讷讷道:“敢问官爷,我家少爷……”
薛忖拼了命要挣脱京都卫的桎梏,疯狂喊着薛老太太和薛怀救他,高旭索性用一个刀柄敲晕他,见他一动不动瘫在囚车里才心说:“欺君之罪也就如此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补到明天一起发哒
☆、第四十五章
京都卫列队守在囚车边,任凭薛老太太和张若芷怎么哭闹仍坐怀不乱。这一番吵闹惹得长街里的一些街坊点亮油灯探头探脑出来打探,见薛府里里外外被官兵包围得水泄不通,噤若寒蝉地关上门,再不敢出来瞧一瞧热闹。
薛沉璧就这样看着容庭一步步走过来,矫健的双足搅动一地银色月光,水洼里低悬的一轮月亮似乎都被他周身气流惊动,水波悠悠摇晃,弦月浅浅颤动,像一粒挂在姑娘眼角的泪珠,半落不落坠在眼角,万般惹人生怜。
容庭足靴表面微微折出几点斑驳的晶莹,晶莹停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便不再向前。他面容清寂如夜,衣袍隐隐染香,眼中是薛沉璧早已谙熟的冷漠疏离,这神情如同一张面具,紧紧贴在他脸上,从不曾褪去不曾碎裂。
容庭浑然不觉她嘲讽的目光,微微颔首对薛怀道:“近来京中有不少关于薛编修的流言,为彻查此事,父皇宣了所有牵连此事的官员,只待明日查个水落石出。薛大人乃礼部侍郎,于秋闱之事上责无旁贷,薛编修牵涉此案,烦请薛大人明日殿上定要应承父皇彻查此事。”
果然是秋闱东窗事发,薛沉璧筹谋两个月的事如今终是有了用武之地。
薛忖是惯会在背后插/刀的卑鄙小人,前世若不是他贪生怕死贪恋权势,也不会被姜鸢利用诬陷薛怀勾结魏使叛国,薛忖一心依赖薛怀助他平步青云,而自己却是蛇蝎心肠意欲取而代之,薛沉璧做梦都想手刃这人渣。
尚在秋闱之前,薛沉璧先是将薛忖西厢房的几个洒扫婢女私下唤出来,令她们将盆栽盆景悄悄换成了央止,央止害人不浅,只放了几日,薛忖便一天天心浮气躁,情绪喜怒无常起来。
人一旦无法掌控自己的yù_wàng就会不择手段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薛沉璧只将那张薄纸夹带在季恪生借给他的书籍里,薛忖见了后不出她所料,登时方寸大乱,面对这样的诱惑,他也并未令薛沉璧失望。薛忖还以为季恪生未来得及将那纸条收起来,便自行留下,每日揣度琢磨,当场作了一篇和那考题一模一样的策论文章。
薛沉璧明面上看着薛忖风光无限,处处挤兑薛怀,暗地里则寻了几个京中的小乞丐,一人许以十个肉包子就让他们心甘情愿在肃京中反复传诵薛忖前世的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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