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建议,训练骑兵必须制定一套严格的纪律,不许抢夺弱小部落的牲畜、财物,不许劫掠边地上的牧民与南方邦国的百姓。这样有利于匈奴各部的和平、统一,有利于边地匈奴族和邻邦诸国的融合与边地安宁。训练骑兵铁一般的意志力、高凝聚力和战斗力,唯一听命于大单于的军事号令。
然而,匈奴骑兵仍然四处劫掠,特别是边地,铁蹄轰鸣,烽烟四起。
尤其是近两年,匈奴铁蹄时常深入赵国边地,侵扰百姓,掠夺财物,然而掳掠所获牲畜、财物甚少。每次入侵,赵国边境上的防守警报系统就会大发威力,守卫将士迅速退回营垒固守,坚不出战。
因此,匈奴骑兵嘲笑防御赵国边境的李牧大将军胆怯、懦弱,嘲笑赵国将士无能、胆小。
公元前246年春,赵国边境上,牧民们大肆放牧,牛羊和骏马满山遍野,蔚为壮观。见此情景,须卜隆奇联合多个部落,率一万铁骑入侵,李牧大将军亦派出一万骑兵应战,不堪一击,仓皇逃窜回营,留下大批牲畜和几千牧民。
须卜隆奇年轻气盛,驰回单于庭禀报战况,言说此时匈奴铁骑士气高涨、宜出征,而赵国将士胆小怕事士气低下,理应把握机会发兵攻打,抢夺曾经属于匈奴的大片土地,把赵国将士赶回老家。他恳请大单于亲自挂帅出征,让李牧那老儿滚回老窝去。
禺疆受其感染,采纳了须卜隆奇的建议,当即决定明日点兵,后日出发。
所有人等退下,他走出穹庐大帐,举目展望,整个单于庭尽收眼底。
草原美丽的春天再次来临,憋闷了一个严冬的冷肃消失无踪,绿茵茵的草地上喧嚣、热闹、沸腾,部民们快乐地忙碌着,连空中的阳光和春风也是欢乐的。
风仍然是凉的,空气中动着沁人心脾的草香,西天的彤色流霞给黛青色的天空染上一层淡红的光雾,百顶兽皮大帐的顶上亦薄晕淡彩。这宽广、雄浑、气派、壮美的单于庭,已不是当初挛鞮氏部落的议事大帐那等规模了,不止扩充了好几倍,而且象征着漠南匈奴的军政大权、统帅权威……
然而,今日所获得的这一切,地位,权势,赞誉,无一不渗透了她的智慧与辛劳。
两三年来,她始终站在他的背后,站在他的光影之下,敛去所有锋芒,默默地为他付出,坚定地支持他,给他力量,缓解他焦躁的情绪,排解他大大小小的困扰。如果没有她,统一漠南,绝不会这般顺利。
思及三日后即将出征,又要短暂的分开,他的心中兴起一种莫名的隐痛。
以往每次出征,他都会习惯性的心痛,仿佛每一次的分开都是永别,仿佛每一次的告别都是最后一次相见。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心痛,但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他想一个人忍受这种分离之痛,不想让她担心、忧虑。
此时此刻,这种分离前的心痛,竟是如此强烈,迫得他立即回去。
禺疆闯进寝帐,差点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个正着。
杨娃娃正拉着头曼和天瞳出帐,冷不防一堵僵硬的肉墙挡了去路,她只能紧急地后退。
下一刻,她被他裹进怀里,被他狠狠地抱着。
他的身躯僵硬如石,他的怀抱紧密无缝。
天瞳见爸爸抱着妈妈,不乐意地撅起小嘴,抱着爸爸的小腿,奶声奶气地撒娇道:“爸爸,抱抱!爸爸,抱瞳瞳……”
头曼也跟着起哄,拉扯着爸爸的衣袍,“爸爸,我要抱,我也要抱妈妈……”
杨娃娃整个人被他抱起来,离了地面,被他勒得快要窒息,艰难道:“放开……放开我,我喘不过气了,孩子闹着呢……”
禺疆抱着她往里面走,喊道:“来人,把王子和居次带到寝帐。”
洛桑和一名护卫立即入帐,分别抱起头曼和天瞳。
两个孩子不想离开妈妈,奋力挣扎,大声哭闹。
无奈之下,洛桑和护卫只好放他们下来。
他们立即跑过来,拉住妈妈的衣袍,撒娇道:“我要妈妈,不走,要妈妈,要妈妈……”
杨娃娃挣脱他,蹲下来,劝慰道:“瞳瞳乖,妈妈和爸爸待会儿就陪你玩,好不好?”
她示意洛桑把他们抱走,“头曼,你是男子汉,要听话哦,洛桑叔叔先带你们去玩,好不好?”
两个孩子不情不愿地被迫离开,那睁圆的眼睛盯着抢了妈妈的爸爸,含着委屈与怨气。
禺疆一把抱起她,往毡**走去,失笑道:“小孩真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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