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从文胸口也是憋着一股火,他从小就被众星捧月,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啊,那男人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凭什么给他甩脸色……让他拍就让他拍,是男人就不能怂!
他扯了扯嘴角,装模作样地还真坐到了顾廷川的位子上面,抬高下巴,看着身边的路善为:“下面这个中景镜头,用平视,这个……演员好了吗?”
路善为微微皱眉:“平视会不会太普通了?仰视和俯视拍摄效果都会更好。”
苏从文立刻就恼羞成怒了:“你现在什么意思?你们的顾导让你协助我,不是要你来指正我的,要是换作现在顾廷川在这里,你会这么和他说话吗?”
“会。”路善为并没有动气,那神色更像是与一个无知的小朋友进行沟通,“如果在拍摄过程中我有更好的意见,肯定会第一时间提出,不然,我靠什么拿工资?”
当然了,前提是顾导也要有一天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苏从文正要继续找他撒气,身后不远处传来一把厚亮的嗓子:“你们搞什么鬼?!那边坐着的小屁孩是谁啊?顾廷川怎么到这个点还没来!”
那位老前辈是经验丰富的女艺术家,但就是脾气暴戾,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没变过,说完,就拿手中的剧本直接去打工作人员的脑袋:“把顾廷川给我叫回来!”
苏从文看到的时候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大概能想象,如果对方知道是因为自己才让顾廷川甩手不干的,说不定被打的就是自己了……
路善为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目光观察到这位目无尊长的后辈越来越仓皇无措的神情,这才更深切地体会到了顾廷川的目的。
不费自己一兵一卒,就能让别人知难而退,真是最聪明的手段。
……
谊然听完顾导小助理的描述,倒是觉得很稀奇。
毕竟,这次顾廷川的行为完全称不上是暴躁,要是让她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傲娇”吧。
这附近都是坑坑洼洼的泥路,到了城镇上才总算是一路坦途,谊然从没来过这里,入眼所及都是陌生的风景,剧组下榻的舒适型酒店就在距离山中的村庄大概几十分钟路程的地方。
她下了车关上门,直往顾廷川所在的房间奔去,然而,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心怯地没有立刻去敲门。
想到这些日子没见,也不知第一面要说什么才好,想念亦是有的,特别是他拥抱她时温暖到烫人的记忆,充满了言语无法形容的感动。
心底不止有一些些的小紧张和兴奋,更多的是眸中无法掩藏的爱意,仿佛抓住了她的心脏。
之前在剧组发生了这样的小插曲,她也不知顾廷川是不是心里没事,还是说……别人因为《归途》的失利就将他不放在眼里,会让他觉得自尊受挫了?
谊然胡乱地想了一阵,听到房间里面传来一些动静,她慌了一下,赶紧就按了门铃。
男人很快就过来应声,她刚看到眼前这张熟悉的俊逸脸庞,喜悦就涌上了心间,他是背光打开的那扇门,房中柔和的月光被巨大灯盏的明亮遮去,那半张侧脸落在光影之中,隐隐还有宠溺的淡笑。
谊然屏住了呼吸,咬着抿上的唇,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被他俯身轻轻地吻住。
房中弥漫着一丝花束与香水混合的气味,她被瞬间牵引了全部的神思,就不由自动糊地微微向后仰了身子,下意识地去捧他的脸,他们加深彼此双唇的厮磨,男人嘴中淡淡的温度向她不断地涌过来。
一吻终了,顾廷川的指尖捏了捏她的下巴,接过她的手提包放在门边。
“这里路不好开,是不是折腾了。”说完,就去拿电视机旁的温水递给她。
谊然喝了一口,身上的春寒都被这股暖流渐渐地带走了,她走到房间四处打量着。
这家酒店最好的房型也没有什么高档豪华的装修,但非常干净整洁,本来她还在想,顾导离开了剧组,应该还是在心系工作,但看了下四处之后,发现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正在播放一部德国电影,一旁还搁着倒了半杯红酒的高脚杯,杯中的红酒犹如浓黑凝固的墨,散发着醺然欲醉的香味。
谊然不免笑道:“看来你没把那个‘傻小子’放在眼里,那我就放心了。”
顾廷川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心情也显得不错,很认真地向她看过来。
不过,顾导绝对不是什么玩忽职守的男人,他应该对这件事有自己的考量,可能其中还有她不知道的蹊跷。
谊然未等老公开口,已经侧目看向他,继续吐槽道:“有些人就是不知道珍惜自己的好命,明明已经有‘贵人相助’,还把贵人当仇人。”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音质醇厚磁性,让她感觉到一种认同,尽管还有一些话没说出口,但谊然对那个苏从文确实没什么认同感,以后他要真是出了名,肯定得是一大祸害,所谓的导演潜规则,不就是这些男人给闹出来的吗。
谊然一路风尘仆仆地赶过来,此时看上去还是充满朝气,她坐到桌前休息片刻,顺便从背包里翻出手机看有没有什么新消息,抬眼之时,正好看到顾廷川伸到她面前的手臂,白白的一截肌肤,指骨修长,上面还戴着买来的对戒,闪着明亮的光。
他抚摸着戒子的轮廓,那姿态又温柔又性感,还有一种居家男人独有的沉稳内敛,目光专注地落在眼前娇小的人儿脸旁。
“你什么时候把戒指戴着了?”她上次见到他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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