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每天入睡前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了?还是我的本性终于让你讨厌了?”
“是我太任性了,该收敛了?”赵绩理像是在回忆,下颌微微抬起,眼神错开了秦绝珩,看向了玄关边明亮的灯。
“你记不记得我最乖的时候,那时候你说什么,我都从来不说不?”赵绩理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又恶心的事,这让她虽然笑着,却连眉头都微微皱了起来:“我从来都没有这样不遗余力地讨好过任何人,但我讨好了你。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我听你话,因为那样能满足你有病又变态的控制欲。”
秦绝珩想要摇头、想要否认,却发觉赵绩理根本没有看着自己,也不在意自己的反应。
她只是在径自说着这些年的心结:“但那些全都没有用,你还是在逃避我。”
“我最开始觉得那是因为你终于腻烦了我,”赵绩理嗤笑了一声,手上的力道缓缓松开,“但知道后来才知道,那只是因为你觉得你喜欢我。”
喜欢两个字咬得很重,带着许许多多纠缠而又复杂的味道。
“你凭什么喜欢我?你喜欢的究竟是什么?”赵绩理的眼神很y-in戾,她伸手攥住了秦绝珩的衬衫衣领,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不会是你心里那个天使一样孩子的幻影,这么久了,你早就该意识到。”
秦绝珩始终没有说话。赵绩理的力气很大,像是在和秦绝珩的衣领置气一样,连襟扣都扯开了一颗。
赵绩理的确是喜欢过自己的,秦绝珩能够察觉得到。但事到如今,再去和赵绩理谈论那份喜欢,就好像已经是痴人说梦。
可无论如何,赵绩理都不该是如今这个样子。
秦绝珩知道赵绩理许许多多的叛逆行为都是针对着自己而来,赵绩理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也知道自己反感什么,而那些她所反感的,赵绩理全都恨不得当着秦绝珩的面做个遍。
如果乖巧不是你本来的样子,秦绝珩想着,那么至少你也不该是现在的模样。
“赵绩理,你还没有成年。”秦绝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赵绩理刚才说的那些话被自动翻篇:“或许你不知道什么是对错,但既然如此,我就要教你。”
“你想让我放手,那是不可能的。不论我是不是喜欢你,又让你产生了多大的困惑,你都要先做个人。”
“做个人!?”赵绩理被秦绝珩的措辞完全逗笑,一双猫儿似的好看眼睛微微瞪着,笑得微微颤抖起来:“你想要,教我做人?”
“你自己是个人吗?”赵绩理一旦不愿再乖巧,说出来的话就毫不留情而又直白露骨:“你睡我的时候,你觉得你自己是个人吗?你犯法了,你知道吗?你有多qín_shòu需要我提醒你吗?”
“教我做人?要我做个人?”赵绩理笑累了,向后靠在了隔断的玻璃板面上:“你要点脸行吗?”
“要我提醒你,你对我的爱有多变态又龌龊吗?”秦绝珩已经听不下去了,但赵绩理却并没有停下的打算,她感到自己受了侮辱,那么她就要将这份侮辱十倍百倍还回去。
“你根本就离不开我,哪怕是我一秒不在你的视线里,你都要坐立不安吧?”赵绩理打开了手机屏幕放在秦绝珩眼前,把消息记录划给她看:“你每天要问我多少次我在哪里?又要问几次我在做什么?我哪怕是少回答一次,你是不是都要生气?”
“你觉得你正常吗?喜欢一个人,会连呼吸都要干预吗?”赵绩理将手机扣在了台面上,面色讥诮。
“就这样,你还敢说让我滚?”赵绩理想起了车上发生的事,毫不留情地将它揪了出来。
“即便我说过我总有一天要离开你,即便我说我恨你,你也从来不肯对我放手。你对我的心思不仅变态,还很低贱。”
这话说完,赵绩理就看到秦绝珩的脸色明显变了一变。
是了,从来没人敢和她秦三小姐说这种话吧。赵绩理想着,却丝毫也不畏惧。她讨厌那个总是让自己看起来很无奈又很无辜的秦绝珩,她讨厌她假装不知所措的模样。
“怎么?所以你一直以来恨不得跪下来讨我开心,今天也终于忍无可忍了吗?”
赵绩理靠在隔断上,笑着:“只要你今天保证如果我走了,你一辈子也不会再把我找回来,不会跟我说那些恶心的话,说什么你爱我,那我现在、立刻就走。”
她会走吗?赵绩理对此心知肚明,秦绝珩永远也不会让她走。但她想走吗?
从前她怎么也不会想要离开眼前这个人,但这一刻,赵绩理觉得如果秦绝珩真的让自己走,或许离开也无所谓。
秦绝珩沉默着,脸色已经变得十分冰冷。她并没有对赵绩理的挑衅做出回答,甚至没有任何反应,一时气氛便出现了长久空白的静默。
赵绩理见她始终没有反应,便作势站直了身子,转而伸手握住了门。
推开了不一定真的就能走,却能看到秦绝珩会怎样反应。
可赵绩理还没来得及推门,就感到手连着肩背传来一阵剧痛。她对此毫无防备,疼痛也就来得更加急剧。
秦绝珩将赵绩理紧紧按住,将她反按在了冰冷的门上。
“你不要想走。永远都不要想。”她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些颤抖,却仍旧带着赵绩理最讨厌的命令意味。
无措到了一定的程度,便会让人生出破罐破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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