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才继续,“那些人怀疑那老仆真正的主子,其实是城阳王妃!理由是城阳王妃非常怨恨老燕国公以及简驸马,这两位当年去世后,他们的近侍都在随后陆陆续续死去,其中不乏城阳王妃的手笔。”
“这老仆既是服侍了简驸马多少年的人,何以能够活到现在?”
“而且现在的忧来鹤虽然不像百年前那么珍稀,却也不是寻常人能够弄到手的。”
“那老仆自从简驸马去世之后,地位一落千丈,要不是当时晋国大长公主殿下去世,清江郡主他们哀伤之下乱了方寸,导致府中诸事混乱,他根本没机会对皇后娘娘的茶水动手脚!”
蒋慕葶说到这儿,叹息道,“说到底,是因为陛下心疼皇后娘娘,决定向清江郡主与寿春伯夫妇问罪——这三位虽然向来不大爱掺合事情,到底是老字号的贵胄了,朝野上下,总有些交情,这会觉得他们很是无辜和冤枉,却都站了出来说话。”
“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陛下是明白人,定然不会听信他们的胡搅蛮缠!”
明眼人都知道燕国公府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一来聂舞樱跟宋宜笑关系非常好,正如宋宜笑当初劝说城阳王妃的那样:有一个身份高贵、且极受皇帝重视的盟友主动送上门来,为什么要推开?
更不要讲将她变成敌人了!
二来即使简虚白跟城阳王妃要为仪水郡主之死,迁怒晋国大长公主的血脉——为什么清江郡主跟寿春伯夫妇反倒没事儿?
这两位是晋国大长公主与结发之夫所出的长女与次子,在世人眼里,他们才是晋国大长公主正统的血脉传承者!
聂舞樱从头到尾,都只是“义女”而已!
“我这两天没听到关于此事的风声,未知姐姐这消息是哪儿来的?”宋宜笑听着蒋慕葶的安慰,却依然蹙紧了眉,只沉声问。
“是我姑姑给我递的消息。”蒋慕葶沉吟了下,说道,“姑姑的人没有详细说,不过我觉得……这应该是陛下的意思,借我姑姑之手传出来,免得你们听到风声之后不安!”
她不好意思跟宋宜笑说——蒋太妃现在很不喜欢燕国公府,因为简虚白执意不同意苏少歌留在帝都,蒋太妃唯一的亲生女儿玉山长公主只能随苏少歌远嫁青州,从此母女分离,此生难有相见之日。
从玉山长公主离开帝都的那天起,蒋太妃虽然在人前没有流露出对简虚白的怨恨,但在娘家人面前,多多少少埋怨过几句。
当然也只是埋怨,蒋太妃不是不知轻重之人,她可得罪不起燕国公府!
只不过这位太妃虽然不会做出什么实际行动来害燕国公府,但也因为这份怨恨,若知道了什么关系燕国公府的事情,她也不会急急忙忙的告诉蒋慕葶这个亲侄女了。
毕竟蒋慕葶跟宋宜笑关系要好的事情,蒋太妃是晓得的。
因此只能是肃泰帝的意思——苏太后现在万事不管,聂舞樱未必想得到这点,宫里现在知道此事又记着安抚燕国公府的,找来找去也只有肃泰帝了——蒋太妃不好违背皇帝,这才遣了身边人给侄女传信。
“陛下只是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们吗?”宋宜笑沉吟了会,说道,“可有其他吩咐?”
蒋慕葶不确定道:“姑姑的人没有说,我在想,陛下是不是希望你进宫去看看皇后?听姑姑的人说,皇后这两日病了,不思茶饭,陛下特意在未央宫住了两日,哄了几个时辰,皇后才喝了几口粥。”
“我去看看皇后自然没问题!出了这样的事情,即使陛下不提,除非确定皇后厌了我,否则我总要去未央宫走一遭的。”宋宜笑抬指捏了捏眉心,神情晦暝道,“不过,你确定陛下没有其他话?”
蒋慕葶一怔,她自然不会觉得宋宜笑这么问是怀疑自己隐藏了消息,心念转了转,试探道:“你是说陛下……?”
“皇后经年无所出,才召了太医诊断,发现罪魁祸首乃忧来鹤,跟着就查到了二伯父生前留下来的老仆——继而,火烧到了我们燕国公府!”宋宜笑似笑非笑,眼神冰冷,“这件事情,哪儿是冲着皇后去的?这根本就是冲着我们燕国公府来的!”
她还有句话没说出来:这事儿,也是冲着整个世家门阀来的!
更深入一点想的话,甚至可以说,是冲着整个大睿来的!
宋宜笑下意识的看向了北方——千里之外,料想有烽火正炽,披甲执枪的将士们,血战正酣!
“而庙堂之战,却是我们这些在后方的人的事了!”她心里这样默默的说了一句,眼底寒芒闪烁。
第六百二十四章 倾国之战
皇城内,未央宫,长乐殿上,晚芳红着眼眶,将凉透的饭菜端出寝殿。
“娘娘还是什么都没用吗?”未央宫的首领内侍端着拂尘迎上来,目光扫过描金绘彩的漆盘,原本紧皱的眉宇瞬间松开,欣喜道,“还是燕国夫人有办法,娘娘这两日唯一进的半碗粥,还是陛下亲自手把手的喂下去的——未想燕国夫人来了才小半个时辰,竟劝得娘娘进食了?”
漆盘里的饭菜是他方才亲手送到寝殿门口的,动没动过、动了多少,首领内侍自然心里有数。
虽然聂皇后也就用了小半碗碧梗米粥,吃了几箸酱菜,其他碗碟碰都没碰,但要知道,自从太医透露忧来鹤之事后,聂皇后这几日可是连茶水都不肯喝一口!
肃泰帝亲自在未央宫哄了三天,聂皇后依然不思茶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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