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脸沉了下来,面无表情道:“是啊,不过不是来找你的,毕竟他心里装的人可多了。”
“不是来找我又如何,不过,你倒是真留不住人,上次他丢下你走了,这次也是,不管他心里装的人多不多,到底没给你留什么位置,呵。”
哑巴听见背对着自己的那人一声冷笑,紧接着又看见那人被掐住了脖子提溜到离地面半尺,他吓得腿软,赶忙跑上前去扯小九的手。
小九偏了偏头,看到哑巴微微凸起的肚子时,松开了手,他一怔忪,问道:“你叫阿名?”
哑巴听着身旁那人半晌没答话,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下子就急了,也不管是不是冲着自己问的,赶忙摆摆手,示意自己压根不认识什么叫阿名的人。
小九狐疑的看着哑巴,再次询问到。
哑巴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他到江南是来找他的梦中人的,那个人叫阿名。”小九轻轻吐出一口气,勉强笑道:“好了,既然那个人不是你,我也没什么好跟你计较的。”他看了一眼哑巴的肚子接着说道:“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需要我给任府递个信儿吗?”
哑巴往后退了一步,用手遮了遮肚子,这人跟别人说话咋还盯着自己的肚子,他略微不悦,再看到身旁那人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做了个拒绝的手势,转身便走。
走出去没几步,哑巴看到了被人扔在一旁踩的面目全非袱,于是心疼的捡起,打开,还好,里面的馒头虽然被碾得不成形状,但还是干净能吃的,他方才的种种不开心被馒头还能吃的喜悦完全冲散了。
小九站在原地,垂下了头,他心里此时一片茫然,连哑巴也尚有来处去处,而自己在失去曲大的踪迹后,却是彻底的不知来路,不明归处了。
待到确定自己已经完全消失在恩公视线之后,哑巴扯了扯身边人的袖子,他想说,觉得你不大对劲儿,是不是你就是那个阿名啊。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没想到这人还能直接猜出自己所思所想,那自己平日里那些小心思……哑巴羞红了脸,耳垂红得似快要滴血,那你是不是阿名啊,他又扯了扯身边人的袖子。
“傻子,你还要自己骗自己多久呢,莫不成那人一说是来找阿名的,你就欢喜得想要承认了”
哑巴手一颤,放开了手中握着的一角,他想说,这什么跟什么啊,我是我,你是你,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对,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哑巴头痛欲裂,猛地扔了包裹,抱住头,十指狠狠地抓住头发,眼睛涨红,好像下一刻便要从里流出血来,在最后昏迷的那一刻,他终于看清了身边人的样貌。
“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茗儿,这句诗可还衬得你?”
他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沉进了那无边黑暗里。
……
花灯一盏接着一盏的放进了琵琶江里,慢慢悠悠的漂出去,江面的黑暗处也渐渐有了点点亮光。
除了这些小灯盏,更亮堂的是停在江中心的几艘花船,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加之满船的莺啼软语,直把人带进那无边绮梦里。
此情此景下,还能保留几分清醒的人着实不多,可正巧,那船头就站着两个。
一个月白锻,墨云纱,留白合适的折扇轻摇,端的是一派潇洒肆意公子范儿,而另一个,打眼上去就知道浆洗过无数次的黛色衣裳配着哪儿都不出彩的五官,委实太过平凡了点,若不是他正巧就站在灯笼下头,恐怕都难得从这夜色里分辨出那里还站着个人。
“阁下姓曲?”司空明玉停住了轻摇的折扇,诧异转头望向身后。
那哪儿哪儿都不起眼的人便是明柯。
明柯低垂了眼,音色极轻地笑道:“是,是姓曲,怎的王爷如此诧异,按理说姓曲的人可是不少,五大世家便有一家姓曲呢。”话音方落,他又仿若不经意的后退两步,“对了,忘了这是在江南。”
明玉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冷哼一声,回过头继续看着江心漂着的小花灯,“不是什么好姓,回头改了吧,姓曲的竟是些腌臜货,除了爱算计人也弄不出什么名堂,翻不起什么波浪。”
明柯冷下了脸,只是话里依然带着笑意:“当然,那有王爷您的姓高贵。”
明玉心里一下漏了一拍,这人……不,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是自己太过敏.感了,想到那些见不得人的往事,明玉神色郁郁,“用你说?”
“是,是小人多嘴了。”顿了顿,明柯的笑意更深,“那王爷答应小的的事……”
明玉不耐烦的收起了扇子,往后一指,“我应你,这江南的这些个地儿任你找,但最后本王要的是结果,你若找不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王爷要如何?”
“本王就把你送到行宫,给陛下当太监。”明玉想起长孙祈仪来,忍不住笑了笑,如今,他想要的人就在他跟前儿,除了大业未成,没什么不满足的了,真好。
“喳。”明柯捏着嗓子学着太监给明玉行了个礼,低头的瞬间,脸上表情尽敛,竟是不悲不喜。
第84章 长随道秘
天色将明未明。
常乐王府外,张三抱着袖子踱来踱去。
想着孙鳏夫竟然和一个小哑巴勾搭上了,自己什么也没问出来不说,还叫那装神弄鬼的人弄伤了自己兄弟,他自昨个回去就一直在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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