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如此的话,说不定受害人发狂的后果都不在他的计划之内,而是一种毒副作用。当然他们魔族也没那么有觉悟,经常做些管杀不管埋的勾当,副作用就副作用吧,关他什么事!
“照这个规律看,下一个受害人应该即将或已经出现了。”孔宣垂眸向窗外望了一眼,见龙渊正倚在车子上等他,抬腕看表的姿势显得有些不耐烦。
英令点头,“蔡梓琼捐血捐了四百毫升,我已经去血站调查过,刚好那袋血液给污染了不能用,已经做抛弃处理。按说这个血量也就够他支撑一星期。”
“从建契到发作,这中间还要隔上半个月左右,”金鹏也是一脸忧烦,“我们一没人手监控所有血袋,二没办法立即辨认血契受害人,等那人发作了,血魔早颠远了,还找个屁!”
“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金鹏无视英令投过来劝他噤声的眼神,直接迎上孔宣的目光。
“不当讲!”孔宣转身进了房间,开始收拾英令帮他准备的衣物。
原本龙渊这次就是陪他回来取行李的,耽搁太久不太合适。
孔宣塞了一行李箱,想想又挑着贵重的扔出来几件,既然卖惨哭穷就得把戏做足,不然怎么好天天跑老板家里蹭吃蹭住。
他太知道金鹏的尿性,都不需要他撅腚就知道他要喷什么粪。
他那个主意,指定是想用龙渊去做饵,像孔宣这样整天呆在他身边,给他搞个大小出血再容易不过,到时候只等着血魔现身给他们天罗地网地围捕了。
钓鱼执法的确比大海捞针要行之有效得多,可副作用呢?血魔建契又不是生孩子得先阵痛十几个小时,喝口血也不过是一仰脖儿的工夫,就算抓住他,那龙渊的副作用呢?他发了狂伤人自伤还有人售后么?
换个饵孔宣说不定无所谓,是龙渊的话,绝对不行。
金鹏气结,站起身时椅子被他撞得在地板上磨出刹车声,“他害你这么多年还不够么?你就这么护犊子!就算这次你保得住他,就算他能长命百岁,又他妈怎样!也不过短短一百岁!”
“金鹏!”英令从身后用力抓他肩膀,“别废话,你让明王配合咱们伤人本身就有违天规……”
“天规?”金鹏啐了一声,耸肩挣脱钳制,“嗬,他孔雀明王眼里什么时候有规矩这两个字?!他分明就是……唔——”
孔宣吁了口气,淡然地整理了一下衣领,从房间出来,经过热吻的两个人。呃,确切说是自己那个被一只小鸟强吻的弟弟,目视前方。
“原来姿势不能看id,咳,别脸红,我什么都没看见,走了。”
“唔,唔唔,一什唔木唔一之(你什么意思)!嗖唔鸡猪(说清楚)!”
行李箱呼隆隆滚过客厅的木地板,渐渐消失在楼道转角。
金鹏气呼呼推开英令,两个人互相怒视着狂喘,呼哧呼哧,像一对儿酣斗的小公鸡儿。
“反了你!再来啊!”
“怕你吗!!!”
转瞬,俩人又扭扯在一起,英令伸腿盘住金鹏的腰,金鹏揽肩箍住英令的背,啃得不分彼此。
***
“慢死了!”龙渊见孔宣终于出来,舒了一口气,“就这么点儿东西还收拾半个小时!都说让你重新买一批——”
孔宣默念了十遍“我是助理我寄人篱下”,挤出一个淡然的笑意,显得无害又乖巧,也能勉强理解出一点儿抱歉的意思。
这些天他经常在龙渊那里留宿,不管对方随便丢个什么烂理由过来就能轻轻松松把他领走。
作为小助理的孔宣,自然没有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刚进入社会的新鲜人的警惕性,别说是龙渊一个人,就算加上他的保镖团队也就刚刚够他一口的事儿,谁会害怕一堆茄子萝卜呢。
至于住老板家里合不合适,孔宣倒是觉得也未尝不可,街头小广告上不是挺多工作都重点标明“高薪提成、包吃包住”的吗,何况他还负责做饭呢,真不是白吃。
反倒是龙渊心里一直打着鼓,天天看小助理上演让我欢喜让我忧。
他对自己这么没戒心,一勾搭就来,龙渊简直自信心和虚荣心相拥爆棚,可他反过来也发愁。
这小孩儿该不会傻吧,谁勾搭都走?不然就凭黄豆酱那个鸟样怎么能轻易就成了他的朋友!今后必须看住了。
再有就是,龙渊清楚小助理仰慕自己,甚至可能对自己有种羞耻而隐秘的期待,可他这个人,怎么说呢,从眼神到姿态都太干净太坦然了,跟他从前见过那些想用一百零八种姿势爬床的男孩完全不是一个路数,倒让他有些无从进退。
就好比现在吧,孔宣随他回了家就跟到自己家一样,既不讨好也不拘谨,在客房换上白色家居服,然后,钻进厨房拎起菜刀准备晚饭。
这种场景十分像下了班一道回家的小爱侣,而且是细水长流老夫老妻的那种,激情褪去,情份都藏在柴米油盐的生活琐事里边。
可问题是,他俩还没激情过!
孔宣的厨艺发挥稳定,一直都是不算太难吃,但胜在速度挺快的,到家半小时准开饭。
他煮出来的东西永远看不出食材,全都是小小块儿颜色各异的一锅,汤汁浓郁,有时候连米粒都颗颗饱满地浸在菜汤里,实在一言难尽。
但是他吃得香呀,也许是自己的劳动果实格外香甜吧,反正龙渊就着他这种大快朵颐的表情也能对付着吃下去一碗。
顿顿美味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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