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筝,手还疼么?”站在一旁的姐姐皱着眉头担心道。
看着眉眼秀丽,见姐姐一张春花皎月般的脸上满是关切,一时间突然鼻头有些酸,不自觉红了眼眶,忍不住伸手抱住姐姐,埋头在姐姐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想起上辈子姐姐所嫁非人,原以为那姐夫是个好的,后来却因为一个通房给姐姐没脸,害的姐姐因情绪波动过大而掉了已经怀了四个月的孩子,连自己也因为大出血而昏迷过去。
接到姐姐贴身丫鬟派人给阁老府送来的消息后,父母亲立刻带着她和大哥二哥去看望姐姐。
父亲与哥哥被迎进了正厅,母亲带着她在往姐姐所住的后院走去,当姐姐睁眼见到母亲的时候,没有哭泣没有哽咽,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母亲,女儿要和离。”
母亲问她:“笙儿,你可是想好了?”
容笙缓缓低下头,万千思绪划过心底,定亲时的期许,新婚时的甜蜜,有孕时的惊喜,落胎时的惊惧与绝望……都在她昏迷初醒的那一刹那烟消云散。
她重新抬起头,直视着母亲的眼睛,坚定道:“母亲,女儿想好了,想得很清楚,我要同他和离。”
母亲看了她半晌,最终叹了口气应了她。一边派人去通知父亲与哥哥,一边让丫鬟为容笙收拾东西。
那李家人劝阻不成,只得由着他们走了。
当姐姐养好病后,非要去水月庵里修行,父亲母亲拗不过她,便无奈应了。
那时候容筝才知道,原来看似温柔的姐姐骨子里是多么执拗的一个人。
这一世,她发誓绝对不会让姐姐走上辈子的老路,定要让她过上她想过的生活。
哭了一会儿她抬起头不好意思道:“不疼了姐姐。”
“不疼还哭,小花猫,羞是不羞。”姐姐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
大哥和二哥早早的来向母亲请过安后就去书院了,容筝来得晚因此没见到。
这时候一阵慈祥的声音传来:“见过夫人,给夫人请安。”
母亲忙道:“平嬷嬷请起。红萤,给平嬷嬷上茶。”
“夫人,不劳烦了,老奴奉老夫人之命来给二小姐送东西。”
“平嬷嬷!祖母让您过来的吗?”容筝的双眼在看到平嬷嬷手里提的食盒的时候倏地亮了。
“是,老夫人让我过来告诉夫人和二小姐一声,昨儿下过雪,今日地滑,再加上二小姐又受了伤,就不用过去她那儿请安了。”
“祖母对我真好。”容筝顿时笑弯了眼睛。
“老夫人可疼二小姐呢,要不是地滑非要亲自来看二小姐不可,呶,吩咐老奴给二小姐做的您最爱吃的杏仁酥。”平嬷嬷笑眯眯地说。
“嬷嬷您定要转告祖母,我长大后一定会好好孝敬祖母的,等阿筝伤好了就去看她老人家。”
“哎,这感情好,老夫人听了这话一定高兴,咱二小姐就是孝顺。”平嬷嬷道。
“夫人,二小姐,东西也送到了,老夫人交待让二小姐好好休息。老奴告退。”平嬷嬷把食盒放下后向母亲告辞。
“平嬷嬷再见~”容筝嘴里塞了满满一嘴巴杏仁糕举着小胖手跟平嬷嬷挥手。
“你这个小馋猫啊。”母亲望着她这幅样子不由得失笑。
容筝此时满心满眼都沉浸在自己重生了的喜悦中,不停的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兴奋得简直想弹上几首曲子。
“母亲~女儿今儿晌午歇在您这里好不好?”她拉着母亲的衣角撒着娇。
“好啊,看在你今天受伤了的份上,允了。”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徐氏略考虑了下就答应了。
“你啊,也好好睡一觉,下午你白伯母要带着行舟过来。”徐氏安顿她睡好后拿起针线一边说道。
容筝听到母亲的话,神色又变得恍惚起来,心脏又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仿佛得了心疾之症一般,每每想起那个人,痛得让她发狂。
“母亲,行舟哥哥…也来吗?”容筝目光灼灼地问,那个名字从舌尖滑出,让她心脏徒然一紧,舌尖都带点酥麻和疼痛,却甘之如饴。
那个名字,仿佛拥有独特的魅力,每每唤时,都觉得带着一种特殊的意义,回味无穷。
“是啊,你们有段时间没见了吧。”徐氏答道。
何止有段时间,她已经整整二十年未见过顾行舟了,容筝心道。
徐氏居住的正院名叫梅园,因植了许多梅花而名。
顾行舟与母亲到梅园时,可以看到那满园子的各色梅花正开得绚烂,那粉白中透着深红的,莹白的花瓣,簇拥在一起,让人见之忘俗。
此时容筝正起身,乖乖地由着母亲打扮自己。
不一会儿有丫鬟进来禀报英国公夫人与世子过来了。
徐氏便站起身来往门前去迎,容筝跟在母亲身后。
英国公夫人白氏笑盈盈地进来,身后跟着身着锦衣的顾行舟,面容极为出挑,虽然还是个孩子,从他的五官轮廓俨然可窥见未来的风姿仪态是何等的卓绝。
顾行舟在看到容筝的那个瞬间,脸上便绽开了一个极为绚烂的笑容,刹那间,犹如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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