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好觉。
[第11日:在你的手臂上“画”一条鲸鱼]
花瓣、纸巾、血液,这些东西都能用来作画,所以,人的血肉也应该可以吧。审神者拿着自己熟悉的自学生时代开始陪伴自己的美工刀。
她十分熟练地把用把玩了一会儿那把刀,用得最久的一把刀,她确信自己能用它在手臂上画出一条流畅的红色鲸鱼。
刀片被一格格地送出去,她看着自己有些苍白的皮肤,用着打量画布的眼光看着自己的皮肤,思考那条鲸鱼的最佳位置。
但是绝对不能割到大动脉,尽管她有自杀倾向,因为她已经在昨日定下了自己的死亡日期和方式,她要按照计划去死。
审神者觉得工作台上的“髭切”在看着她,即使她仍未给那座半身雕像刻出眼睛。
她歪了歪头,看向自己仍未完成的作品,毫不犹豫地用刀刺破自己的肌肤。
……
那是一只何其丑陋的鲸鱼,在她的手臂上,一条丑陋的红色鲸鱼。
她站起身,拿起手机在今日任务一栏打了个勾。
手臂随即垂下,从那里溢出的鲜血将她的裙子也染红了,像是一大株红色的大丽花。
秒针指向12,新的一天到来。
[第12日:迎接你的死亡]
秒针指向12,新的一天到来。
她随手拿了一张废纸,在上面写道——“我在老去,我即将死去”。
「无聊」显然只是一个借口,她选择死亡的原因是因为接受不了自己一定会衰老的现实。人本来就会衰老,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但一旦你的恋人是永远不会衰老的神明时,这一切就变味了。
髭切发现那张字条的时间是早晨五点——他想拉着审神者去看日出,但那个卧室里已经没有了审神者的身影,只留下她身上特有的清淡香气。
工作台上是一张字条,髭切走过去拿了起来。
他用了比往常慢很多倍的速度看完了那张短短的字条,他认识审神者的字迹,认识上面每一个字符,可是他突然感觉这些字符连在组成的话像是一个谜语,是跌落深渊的石子。那颗石子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落地,然后引发了一起爆炸,无声的爆炸。
髭切把字条叠好放在自己外套的口袋上,然后走了出去。
他没有跑,脸上更是没有惊慌失措的样子,和平常似乎没什么区别,不仔细观察就看不出那笼罩在他四周的低气压。
长谷部差点迎面和髭切撞上,长谷部侧身让了一步,道了一句礼节性的早安。
“早啊,”髭切露出一个微笑,把本体刀塞到长谷部手中,“稍微帮我保管一下吧。”
作为审神者的刀,长谷部认为自己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应该保持镇定与无畏,但看到髭切脸上那灿烂到令人害怕的笑容时,他不得不承认,他竟可耻地感受到一丝惧意。
本体刀不是能随便交给别人保管的东西,长谷部立即问:“你要去做什么?”
髭切愣了一下,然后说:“诶呀,我这是要做什么呢?大概……我想我现在正要去应允自己的承诺。”说着,他转身走开了,朝着时空转换装置走去。
付丧神与审神者之间原本就存在紧密的联系,因为他们的关系(恋人)超越了上下级,所以髭切能够通过这层建立在灵力基础上的联系感应到审神者此刻所处的位置。
那里是——列车站。
这里是列车站,第一辆电车将在十分钟后驶入这里,审神者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缠着白色绷带的手臂,感到如释重负——她终于可以死去了。
但是,内心深处仍能感受到一种痛楚与罪恶感,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不能半途而废。”她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试图清除自己的杂念。
“抱歉,列车上似乎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呢,恐怕我们要致电让列车组暂停运行了。”列车控制室内,坐在联络台前的早班工作人员听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即使同事之间关系淡薄,但他能也能推断这绝对不是工作人员的声音。
突然闯进来的,不明身份的,似乎还在进行威胁的危险分子,坐在联络台前的员工慢慢放低身子试图按下报警信号。
“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好。”陌生男人的声音在一瞬间靠近了,他的后颈感受到了温热的气息,下一秒,那个员工就被对方以一个擒获技的动作按到在地。
透过控制室内的镜子,列车站工作人员终于看到了那个陌生男子的正面——修长的身材,俊美的面孔,他的身上穿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到的列车长制服,奶白色金色扣子的制服完美衬出他的身材。
是模特吗?模特劫持列车?
“抱歉抱歉,稍微睡一下就好了。”髭切这么说着,用和泉守兼定之前提到过的方法,食指和拇指按住男人后颈处的某个穴位,正如和泉守所说的那般——“一秒见效,百试百灵”。
髭切叹了一口气,像是□□般吐出一句:“真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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