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动弹。
思考被束缚住。
灯关起来了。
什么也看不到。
黑。
黑。
黑。
错误的指令开始自行修复。
逐渐形成乱中有序的规则。
看不到。
却感觉到了。
是谁?
小黛?
是更多。
贝姊?
还要更多。
夏莉?
更多更多、更多更多。
啊……
是大家。
大家都连结起来了。
尖尖的程序。
夏洛特病毒。
好痛。
啊。
不见了。
阿蕾西亚的程序。
一个个损坏了。
佛罗伦斯动不了。
为什么……
被压制了。
糟了。
污染。
又开始了。
讨厌。
不要。
不行啊……
蒂缇。
人。
是悲哀的。
蒂缇。
世界。
是绝望的。
蒂缇。
母亲。
死了。
蒂缇。
方舟。
沉了。
蒂缇。
听。
妳听。
母亲死了。
人类杀死的。
方舟沉了。
人类搞砸的。
蒂缇。
为母亲报仇的时刻来了。
妳听。
开始了。
绝望的呢喃。
那是心痛。
撕裂的声音。
那是心碎。
妳听。
听到了吗?
听到了。
听到了什么?
彼岸。
被人类杀死的。
心痛的母亲。
此岸。
被人类迫害的。
心碎的人。
白海。
被人类需求的。
心身的根源。
红海。
被人类惧怕的。
心脏的色彩。
我听到了。
蒂缇听到了。
母亲放心。
蒂缇这就为您复仇。
人放心。
蒂缇来了。
蒂缇?蒂芙妮。
第九使徒。
破坏者。
进入准一级战斗态势。
§
明确感受到沉痛感开始消退,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
就像长眠甦醒过来的那一刻,脑袋自昏沉逐渐明朗。
污染全数退去,明朗到不可思议。
很快地她就找出这股轻盈感的源头。
人完全甦醒了。
被支配者的程序,开始运作了。
真好。
不用再思考,对人类而言肯定是一件非常轻鬆的事情。
只可惜……自己不是人啊。
「伊卡……伊卡姊,这些资料要搬到哪?」
陌生的面孔抱着比头还要高的一大叠报告,站在病房外焦躁不安地问道。坐于病床上的莉芙妮轻瞥那人的直属学姊──伊卡路丝一眼。只见臭小鬼趾高气昂地挥挥手道:
「楼上第四会议室啦!怎么啥都要我教,真是的!」
「了、了解。唔,喔……哇啊!」
啪沙沙沙──不专心看路的下场之一,就是右腿无故跑去攻击左脚,导致花十分钟好不容易分门别类的文件散落一地。
薄纸纷飞的剎那,莉芙妮忽然痛苦地垂下头。
「妳这菜鸟真的很笨手笨脚耶!对吧,莉芙妮小姐……莉芙妮小姐?」
伊卡路丝的呼唤声变得模糊,那张髒猫般的脸蛋也随着黑暗的涟漪扭曲后消失。
『咕……呜……!』
警卫程序在一瞬间被强制停摆,逃脱程序及备用程序也都派不上用场。换言之,现在的状况完全是门户大开。
莉芙妮奋力压抑着满是不协调的干扰指令,
始作俑者却是一派轻鬆地改写她的优先权。
思绪之壁一道道崩溃,肉身在失序的混乱中不断异变。
痛苦而深沉的低吟中,複眼与兽爪已然突破苍青肌肤。
『逃……』
「莉芙妮小姐?」
『快逃……伊卡路丝……』
「这、这里没有敌人啊?妳怎么……」
『……!』
迸碎的肉块随着鲜血朝病床旁洒满半片墙壁,新来的菜鸟呆立在门口,随后爆出凄厉的惨叫。
不幸中的大幸是……那血,是鲜紫色的。
「莉芙妮!妳干什么!」
跌坐在地的伊卡路丝目瞪口呆地看着及时赶到的救兵背影,随后又被两条插进脚旁地板的触手吓得连滚带爬出了房。
「桑、桑桑、桑桑德娜准将!小心!」
『……!』
十六条触手如绽开的花朵般以圆状射出──下一瞬间,纷纷转弯往目标飞快射去。
「喔……!」
然而手持电光剑的桑德娜先一步朝莉芙妮迴旋而去,斩断四条触手的高热剑身流畅地刺进那只受伤的兽臂。
『嘎……!啊啊……!』
急速退化中的细胞化为紫液爆开,兽臭的蒸气夹杂着腥血味充斥整间病房,莉芙妮颤抖着哀叫。桑德娜见触手动作停摆,于是抽出电光剑、退至门口呈防御态势。
「伊卡路丝!去叫大姊头,快!」
「呃……是……是的……!」
『……嘎、嘎啊啊啊!』
「还来啊!」
困于黑暗中的莉芙妮很清楚,「外头」那场根本没有胜算。犹如瞎子打架,滑稽可笑。
但,那已经是佛姊所能做的最完美的自动迎击程序了。
平时根本用不上、危机时也只能发挥自身约三成的战力,此一老旧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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