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沐阳的嘴角才弯起笑道:“你来了?”
云舫弯腰放下行李,眼睛看着她,微微点头。“看样子,你是不会赶我出去了?”
沐阳一迳笑着,笑得眼睛泛起泪光,她一面抹着泪水,一面朝他飞扑而去。她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毛衣上,竟有些哽咽地发不出声音来。
天yquot;/gt;yquot;/gt;的,计程车到前面调了个头,驰过院门儿往城区的方向去了,车尾照样拖着一路尘烟。路有行人经过,捂着鼻子,视线越过矮矮的院墙投向里面紧拥的两人,立刻又掉开了脸。云舫紧抱着沐阳,低声道:“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还走吗”沐阳的声音带着点哭腔。
云舫勾起她的脸吻她,绵密地吻过她的眼睛,脸颊,嘴唇,用一种沧桑沙哑的嗓音低低道:“不走了,陪着你到一定的岁数,然后去另一个世界等你!”
沐阳轻声地哭出来,她摇摇头道:“那就没关系!”
客厅里开了灯,温暖的灯光从窗帘子缝隙里溜出来,她挽着他,上了阶梯,走到实木大门前,里面依稀有笑声。
云舫深深地看了沐阳一眼,抬手叩门。
《全文完〉
番外
盛夏。午饭时间刚过,‘荆楚药业’工业园昔日躺满工人的草坪绿得空茫。中心湖边也没人,湖里的荷花粉红嫩白倒是开得热闹,湖心上的凉亭里坐了两个人,就着石桌上的一盘象棋厮杀着。
云舫连连丢车失马,现又被逼到死角,已经退无可退,眼皮也重得快耷下了,李成辅却步步稳健,车八退二,马五进三,云舫见不能逃出生天,偷偷打了个哈欠,重新摆棋。
他拿茶壶往杯里倒茶,想借茶解困。却看到沐阳抱着孩子臻言走过来,心里一喜,茶也不倒了,坐直身体,仿佛很有兴趣再来一局似的,恨不得捋两把袖子。
开局没多久,沐阳便抱着臻言过来了,她在李成辅旁边坐下,臻言一见爷爷就往他身上爬,李成辅爱曾孙,自然是高兴地抱着,脑子还思索着下步棋怎么走,臻言却拿起‘车’在嘴上啃,李成辅忙拿回来,刚放回原处,‘卒’又不见了一个。李成辅只好抱着他离棋盘老远,跟云舫说:“今天不下了。”说完便抱了臻言走出凉亭,哄着咬不到棋子哭的曾孙,说带他去摘荷花。
“你总算来了。”云舫掩着嘴又打了个呵欠,懒懒地说道。
“你还嫌晚?明天家里又要来客人,我不在家准备的好么?”沐阳白了他一眼,把脸别到一边道:“还不都是你找的些事儿,好好的周末,尽招待些同事到家里来,我还想睡个懒觉呢。”
“也不是尽招待吧,这个月才头次,再说人家是给我们家干活,招待下是应该的,辛苦老婆了。”云舫伸手把她揽住,又打了个呵欠道:“跟爷爷下棋比干活还累,半天走不了一步,你以后尽量来早点儿啊!”
沐阳推开他,起身道:“半年来都是爷爷帮我们带着臻言,你陪他老人家下几局棋还有话说,回头你自己带着。”
云舫心想,到底他们才是亲家人,他要再说下去,没准儿沐阳还真翻脸。便忍住呵欠,一脸正经地道:“别了,爷爷喜欢臻言就让他带着--我们先回去,睡个午觉,醒了陪你去逛街,你上次不是说要换套沙发的吗?”
“你下午不上班了?”原本要走的沐阳回头望着他。
“爷爷不是在工厂嘛,有他在大概就没什么事儿非要我解决的。”云舫说着搂着她的腰便往停车场去。
炎夏之时,走到日头下便出了一身汗,偶尔一阵微风拂来,湖面波纹微皱,杨柳枝轻轻摆了几摆。回到家中洗个澡,开了冷气,整好睡个充实的觉。
沐阳躺在床上还没睡意,侧个身摇醒旁边的云舫问道:“你真的不想回滨海吗?”
“回啊,开股东大会时就回去。”云舫声音含糊地道。
“喂--”沐阳往他t;口招呼一巴掌,把云舫的嗑睡虫赶跑了才看着他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回去,我会陪你回去的!”
“你都问了多少遍了?我是心甘情愿在这里生活的,你再这样问,我倒是要怀疑你想回去那里了/”云舫拉回她。把她的头按在t;口道:“即使你想,我也不会带你回去的,那个城市不适合你,更不适合我们的感情跟婚姻,还是在这里好,平淡一点,我也多点时间陪家人。”
沐阳不再言语,放他沉沉地睡去了。
窗外知了叫得不知疲倦,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渐渐地有了梦。梦里又回到了工作的第一间公司。流水线上的汗水浸湿衣裳,狭小的格子间里打转,班车上疲倦的面孔,幸好有一个对她很关照的年轻上司,他的穿着打扮都是极有品味的,只是英俊的脸上有一双忧伤的眼睛,她看得特别清楚,然后,她遇到了云舫,鼻梁上架着一副灰框眼镜,白净斯文的样子。
有一种幸福,是在忆苦思甜时才可以体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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