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看,”姬子岫仰头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道:“我的腿可能以后也站不起来,我就是怕得很,所以一直迟迟不敢对你说这些,其实我一开始就对你……很喜欢。”
岑肃蹲下身去帮他把银针一根根□□,笑道:“这不就得了,站起来站不起来又如何?”
姬子岫认真的看了他一会,突然笑了笑,道:“你说的对。”
梁都,朔方。
“皇上,三殿下现下不在宫中……”禾总管小心的斟酌着措辞道:“呃,还有,二殿下也不在……”
梁王捏了捏眉心,烦躁的道:“子峪且不论,子岫是个瘸子!瘸子你们都看不住吗?”
禾总管连忙跪下,道:“皇上,二殿下身后还有好些萧家旧部,真要是动起手来,奴婢们也拦不住啊……”
梁王摇了摇头,闭目不语。
“而且岑医师……和岑姑娘,还有齐国的那位……统统都不见了。”
“我说了随他们去,”梁王怒气冲冲的吼道:“听不懂吗?去告诉醇于斯,现在就去领兵符,之后来书房见我。”
“是……”禾总管战战兢兢的退下了。
姬子峪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正午时分了。
谁知道他半夜发起高热来,烧得整个人浑身直哆嗦,赢凛搂着他滚烫的身体又心慌又害怕,多年夙愿以这样的方式实现没有半分欣喜,反倒多是愤怒怨恨……赢凛默默的起来,端水给他擦身喂药好一顿折腾,这才消停了片刻。
赢凛坐在床边默默打量眼前的人,姬子峪比之以前来说模样变了许多,当年还只是清丽的小小少年,如今个子长起来竟跟赢凛差不多高了,样子也同柏素秋越来越像,却不同之前在画上看到过的美艳女子,反倒越显清贵冷冽。如果世上真的有仙人,大约也就是这个样子吧……凛趴在床边只睡了一小会,就被燕君叫走了。
姬子峪撑着酸疼的身体从床上起身,迷惑的看着日光从床闱外透进来,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他掌心隐隐发黑,这才想起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用过岑肃配的药。
连忙起身,只是才掀开床闱走了几步,就啪的一声摔倒了。身后某处传来无法言喻的痛楚,他暗自懊恼了片刻,红着脸吭哧吭哧就要爬起来,手脚却使不上力。
吴仪从门外进来看到的就是他趴在地上无比尴尬的场景。
就在吴仪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扶他的时候,姬子峪开口笑道:“师兄……你能扶我一下吗?”
“哦!好好好。”吴仪上前去将他慢慢的从地上扶起。
姬子峪有些古怪的看着吴仪,虽然身体从里到外很感谢他这么体贴慢慢的扶他,但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他一嘴:“师兄,你这是……”
“你不是屁股痛吗?”吴仪眨着单纯的大眼睛看着他,笑道:“啊……你不用不好意思,我都知道了……”
姬子峪顿时觉得一道惊雷劈过,红着脸道:“知道什么……”
“赢凛昨天晚上急忙忙的去找大夫,整个燕宫的人都知道了啊……”
………………
姬子峪默默的转过身,一头扎进被子里,闷声道:“师兄,麻烦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
“梁王看样像是被你气疯了,”肖蛰翻看书信的手微微顿了顿,皱眉道:“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点将领兵攻城来了。”
“打就打,我赢凛怕他吗?”赢凛嗤笑一声,满不在乎的道:“给我两千轻骑,直接抄了黔东的粮仓,看他还打什么。”
“黔东的粮仓?”肖蛰沉吟片刻,道:“几成把握?”
赢凛皱眉道:“五成。”
一直沉默不语的聂雨霖道:“末将请旨同去。”
“也好,”肖蛰笑了笑,道:“赢将军初来乍到,有个人在身边跟着,孤也放心些。”
赢凛看着聂雨霖y-in沉的侧脸,没再说什么。
“子峪……”赢凛敲了敲房门,房中并无人作答。
姬子峪蜷缩在床上,露出一双微红的眼睛盯着房门,死死的咬着被角。
“子峪?”赢凛推门走了进来,意外的发现房门并没有锁,看着床上鼓起来的一个‘大包’,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堪堪坐到床边,正要安慰姬子峪几句。
姬子峪将被子掀开,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就要下床去,嘴里念念叨叨:“时间到了,我得吃药了……”
“我们回梁国,”赢凛扯住他的衣角,一双桃花眼灼灼的看着他:“子峪,你信我吗?”
“我信过……”姬子峪看着他眼下的黑青,怎么也说不出来一个不字,他始终没办法拒绝这个人,无论是一开始,还是现在。
“我没信过你吗?赢凛?”姬子峪继续轻声道:“我信你的还少吗?”
赢凛一把将他拦腰抱住,头埋进他的衣襟里,轻轻咬了咬他胸前的小点,含糊的道:“那就再信一次。”
姬子峪低头静静的看着他,不躲避也不言语,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赢凛笑起来的样子似乎又有些当年的影子,姬子峪在心里默默的想,当年他就这么笑着,把他从梁国的小村子里带回了梁都,那一箭没让李瑜命丧当场,却让姬子峪为这个人神魂颠倒。
“子峪,我得把你的眼睛蒙起来……”赢凛撒娇一般在他怀里蹭蹭,苦笑道:“你的眼神太过冰冷……”
姬子峪没说话,任由一段细软的白绫缠到自己的眼睛上,眼皮刚刚触及那冰凉的丝带忍不住轻轻一颤。
赢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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