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壬走过来,笑着问:“怎么啦,大早上的怎么不太开心啊。”
林页看着顾壬摇摇头。
顾壬伸手揉了揉林页的头发:“是不是没睡醒啊。”顾壬牵起他的手,想拉着他回屋里去。林页却站在原地没动。
顾壬回过头来,觉得他真的有点不太对劲,有点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林页低头看着顾壬牵着自己的手:“顾壬,你还走吗?”
“不走啊,”
林页轻轻用力回握住顾壬的手,抬头时脸上带着一个很好看的笑:“顾壬我有点饿了,早饭吃什么。”
顾壬这才放下心来,牵着他的手回到屋里:“你想吃什么?”
林页的语气很轻快:“什么都行。”
林页回到沙发上,趁着顾壬在厨房里忙活的时间,飞快地在电脑上敲完了那本书的最后几百字。合上电脑的时候,林页看着厨房里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每次这个人一出现,总能让人溃不成军,而且连让人准备退路的余地都不给。即便是从前那些他甘之如饴的安稳日子,如果以后没了这个活生生的顾壬,原来竟会变得落寞得可怕。
顾壬端着两盘烤好的吐司走出来,看见林页正在对着他笑,“不是说饿了吗,过来吃饭。”
林页起身走过去:“你早上去哪儿了?”
顾壬这才想起来,刚刚本来打算一回来就给他看的,结果一回来就忙着给他做饭了,顾壬伸手从宽松的睡衣口袋里掏出几颗红色的樱桃,送到林页跟前:“小玉山这边儿有很多樱桃树,现在结的正好。”
林页笑着伸手接过:“一大早的跑去摘樱桃。”其实林页很想,醒来的时候就能看到他。
顾壬转身又进了厨房,一边倒牛奶一边说:“我就是想先去看看现在结的好不好看,你今天有课吗?”
林页拿起桌上的果酱瓶拧开:“一会儿有一节口译,吃完就得走了,下午有一节晚课,中午就不回来了。”
顾壬端着牛奶回来,坏笑着说道:“口译是沈浅的课吧,我给你请假好不好。”
林页摇摇头:“不行。”
顾壬若有所思地看了着牛奶,点点头:“也是,我回来住了一晚就给你请假,沈浅指不定怎么骂我。”
林页给顾壬递吐司的手一僵,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儿,过了一会儿,脸蹭地一下红到耳根。
顾壬从他手里把吐司抽出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咬了一口,几秒之后,还是没忍住哈哈哈笑了出来。
林页看着他的表情,像看着一个智障。
顾壬好不容易才敛住笑,说道:“待会儿我送你去吧。”
“不用了,我平时一个人去也习惯了。”林页知道他工作还没忙完。
顾壬也不再多说什么,反正以后时间还长着。
林页走了之后,顾壬待在家里整理资料。
中午时收到了沈浅的消息:“今天晚上有聚会,人不多,你也来吧。”
顾壬大学时的同学很多都选择留在z市工作,只是从前每次聚会他都在外地,沈浅常和他们聚一聚。
顾壬正在犹豫去不去的时候,沈浅又发来一条:“你的小心肝儿在我手上,来不来你自己看着办。”
顾壬只好给林页发消息:晚上要出去一趟,晚点回来。
林页还是跟以前一样,惜字如金地回了一个字“好”。
傍晚的时候,沈浅打电话来催,顾壬才出了门。
似乎所有的聚会都是一样,从前相熟的老同学在酒桌上热火朝天地推杯换盏,笑话当年。然而过了十点,总有几个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大多都是接了电话,表面上一副不耐烦,却还是笑着起身道歉离场。挂了电话后离开的人是厌烦,还是幸福,只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最后只剩下沈浅和顾壬两个人,顾壬知道沈浅叫他出来,意图肯定没有那么单纯。
果然,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沈浅歪着手肘,撑着红烫的脸颊,另一只手摇摇晃晃地拿起啤酒瓶,笑嘻嘻地给顾壬的杯子倒满,一副好戏开场的样子:“说说吧,你和你那小心肝儿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顾壬把杯子挪到手边,学着沈浅教训自己时的语气:“作为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你能不八卦学生的隐私吗?”
沈浅翻了顾壬一眼:“作为一个替你俩c,ao碎了心的良师益友,我连这点知情权都没有吗?再说了,我八卦一下怎么了,七年啊,有多少人都死了呢!”
顾壬盯着泛着黄沫子的啤酒,喃喃道:“是啊。”
沈浅一下子收了笑,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大概是她喝得太多脑子转不过来,平日里又惯常嘴上没个正经,才说脱了嘴:“我...不是...对不起啊。”
顾壬摇摇头,他知道沈浅不是有意的,也知道沈浅一直没问,是怕他难过,现在尘埃落定,倒也没什么不能讲了。
顾壬想起七年前他们初遇的时候,笑得很耐人寻味:“你可能没法相信,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海里。”
沈浅见顾壬笑笑没有在意,也放松下来,一副听好戏的样子:“就你俩这样,别说海里,就是在天上我都信。”
第7章
2012年6月,顾壬到广岛的第二个月。
忘了听谁说过,人掉进水里,如果不挣扎,是可以浮出来的。
濑户内海的水很清,顾壬想试试。这种脑抽的事情得挑没人的时候做,最好是夜里。
不过,他去的时候,最好的位置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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