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几个人的离开,秦臻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手中的酒杯随着手腕微微晃动着,他转过身子,视线再次落在了不远处的那个背影上,深邃的眸里在这个时候才闪过一丝沉思的神色。
过了片刻,他直了直身子,抬步走了过去。
陆城怎么都想不到,上辈子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秦臻居然会主动和他说话,却也终于反应过来刚才那人确实一直在盯着他看,而不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皱眉把眼前这一身黑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个遍,他也非常友善地打了声招呼:“秦少,久仰大名,幸会。”
是真的“久仰大名”,要知道,早在上辈子七八岁的时候起,他就已经活在秦臻这个名字的日常洗脑当中了!
“一样,久仰大名。”
秦臻的这话落入陆城的耳里,怎么听都怎么别扭。
久仰他什么大名,纨绔成x_i,ng?
陆城的脸上也就毫不掩饰地露出了不悦的神情,语调甚酸地道:“不敢当,倒是秦少这样的大忙人能出席家宴,实在是让我们陆家蓬荜生辉啊!”
“接了请帖,自然是要来的。”秦臻品了一口葡萄酒,修长的指尖轻轻敲了下酒杯,“倒是没想到,陆少居然也来了。”
说完,平静的视线落在陆城的脸上,极平淡,却又似在审视着他的每一丝表情。
要不是确定上辈子从来没有听说过秦臻有好男色的传闻,陆城恐怕都要误以为这个人突然看上他了。狐疑地瞥了他一眼,皱眉道:“爷爷专门为我办的宴会,我当然要来。”
“哦,是吗。”秦臻勾了勾嘴角,弧度很浅,陈述句,又像反问。
“有什么问题吗?”虽然秦臻不可能知道他原本准备溜之大吉的计划,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神色莫名让陆城有些心虚。
“不,没什么。”隔了一小段的间隔之后,秦臻才又开了口:“那么,祝今晚愉快。”说完,把手中的酒杯举了举,抿上一口后搁到了旁边侍从的托盘上,就这样转身走了。
他的身材笔挺且修长,每一步都显得格外的优雅从容,满屋子璀璨辉煌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却像隔了一层屏障,一点一点地在他走入黑暗中时彻底消失殆尽。
“喂,你居然认识秦臻?”
陆城正盯着那道背影拧眉沉思,听到贺启年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也是有些莫名地脱口应道:“不认识啊……”
贺启年搂着杨馨,挑眉:“那他突然跑来说上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干嘛?”
陆城懒洋洋地往身后椅子上一靠,带着一副懒得搭理的神情耸了耸肩:“鬼知道。”
“秦臻这种人可从来不做一些没有目的事。y-in谋,一定有y-in谋。”贺启年喝了一杯香槟,眼里神色一闪,似是想起什么般忽然一拍大腿,道,“唉,我知道了!”
陆城漫不经心的应道:“哦,知道什么了?”
贺启年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如果他不是看在你就要继承陆氏来特地套近乎的话,那么,他就一定是——想,上,你!”
“噗——!”陆城刚喝进嘴里的一口酒彻底喷了出来,差点直接抬脚踹飞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男女通吃?”
“嘁,别拿我做比方,我可不一样。”贺启年的手指勾着杨馨的微卷的长发,吸了吸那浅浅的香水气息,转身看向陆城,一脸正经,“我对你,绝对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
“……滚!”陆城终于发现,和这个人讨论绝对是个完全错误的选择。
他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将刚才的情形慢慢回想一遍,他却又隐约觉得两人先前的对话看似平淡,又确实给了他一种特别微妙的感觉。此时下意识地抬头朝秦臻离开的方向看去,才发现那个人早就已经不知去向了。
苏河从不远处遥遥走了过来,恭敬道:“少爷,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老爷让你过去。”
“好的,我知道了。”陆城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搁,临走时不忘恶狠狠地瞪一眼笑得花枝乱颤的贺启年,“回来再收拾你!”
“我等你。”贺启年愉悦地吹了个口哨,显然没把这种毫无营养的威胁放在心上。
…………
别墅门口,秦臻一只手c-h-a着口袋,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帮我调查一下陆城昨天的行踪,越快越好。”
“是。”电话那头没有任何迟疑地应道,挂断电话后的忙音在一片寂静中格外清晰。
遥遥地可以听到屋内司仪庄重的声音,仪式已经正式开始了。
把手机收回袋中,秦臻回头看了一眼后转身上了车。一路飞驰,耳边是呼啸而过的街景,浓重的夜色让风色也是一片凉薄。回到住处后直奔书房,从第三格的书架上取出一本厚重的笔记本,随手记录上了一行字:“记事:陆城,未缺席传承宴,正式继承陆氏。20xx年x月x日。”
记毕,看着未干字迹,微微皱了皱眉。
在上一世的印象里,陆城是一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败家子典范。这种仗着家里有财有势就毫不上进的富家公子秦臻见得多了,对于自律至极的他而言,陆少只不过比其他人更多了一个陆家继承人的标签而已。这个标签对很多人而言或许份量千金,但对他而言,却没有任何多余的意义。
当然,关于这位陆家少爷的传闻,多少也曾经漏入过他耳中的。
比如说,有一次陆城在喝得酩酊大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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