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苑中人声鼎沸,小厮丫鬟们进进出出,端茶送水呈糕盘。熙熙攘攘,一派热闹。
站在正苑的大门前,季泽拉了拉衣袍,风不大,却是透骨的冷,好似这一切热闹都与自己无关。
青石板两侧的干土之上,几株寒梅傲然挺立在寒风之中,光秃秃的枝桠末端含苞着小小的花骨朵。红艳艳的聚成一小团,颤颤巍巍的抖动在空气中。
手不自觉地抚弄上小小的花苞,冰凉沁人。
“泽儿可是好雅兴,让我跟爹几个长辈白白的候着,自己却在这里赏梅。”
指尖一抖,季泽在心中一叹,该来的总会来,何必无故感伤徒增烦恼。
转回头,魁梧的身影顿时闪入眼帘,黝黑的皮肤上带着深深浅浅的伤疤,久经沙场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和霸气,身形却还是如当年那般挺立,傲然不凡,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大哥……”
“怎么语气这么生疏,快让大哥瞧瞧变样了没,”说话间高大的男人扳着季泽的肩膀开始打量起来,“这几年没见,倒是长得越发俊秀出彩,活脱脱的一个勾人胚子。唉,还不知道你这副皮相会惹得多少怀春少女暗自神伤,可别随便就伤了人家姑娘的心。想当年,我离开翼城时,你还是个小鬼,一眨眼功夫,就快到讨媳妇的年龄了,这时间过得可真快。”
如果不是讨媳妇而是讨了个男人,不知大哥会不会惊掉下巴。
季泽暗自诽腹一句,嘴角翘起一个明朗的弧度。
“大哥怎么不在大堂中?反而跑到院子里来,不会是为了迎接我吧,”季泽眨眨眼睛,俏皮的笑着。
季尧爽朗的笑起来,刚想回答,大堂中传来季老侯爷季舜广包含威严的怒斥声:“孽子,你还知道来!季家的脸面快被你丢尽了!”
冷哼一声,季泽面上不动声色,依旧笑得灿烂,好似并不明白季舜广意欲何为。
对上季尧不明所以的困惑神色,季泽朝他淡淡一笑,云淡风轻道:“今天这么好的喜庆气看来要被我搅乱了。”
不理会季尧更加迷惑的神色,季泽抖了抖袖子,昂首阔步的朝着大堂中央走去。
季舜广落座于正堂中央的紫檀方桌旁,轻抿着一碗热茶,眼角斜睨着季泽,威严之意积于眉梢。
右侧端坐着的是季家的大夫人,也就是在温思思死后,一直照顾着季泽的大娘。她右手持着一串佛珠,神态温和,只是眼角已有了细纹,展眉间眼纹蹙成一绺浅浅的沟壑,带着些慈眉善目的柔和之意。
“大娘近来可好?泽儿好久没去茉惠苑探望大娘了,不知上次病重的余疾好利索了没?”季泽绕过季舜广凛冽的神色,嘴角一勾,把视线转到大夫人身上。
大夫人清淡的眉目朝他一扫,微微一笑,手上的念珠不紧不慢的转动着,淡淡道:“泽儿近日比较忙,不用挂念着我,呵……近来身子骨不争气,怕是熬不了多些时日了,也好……”
“胡扯!”季舜广将手中的茶碗猛的顿放在方桌上,青黄的茶水溅落出来,碗上的盖子转悠了几下掉落到地上,摔成碎片。
就这一声厉吼,大堂之内顿时鸦雀无声。
季泽却感觉无比的讽刺,难不成自己的爹爹还要上演一出痛哭流涕的苦情戏码,早干嘛去了,三妻四妾朝三暮四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又关心起了自己从不放在心上的结发妻子,真是可笑之极。
站在大夫人后面的季嫣已经悄悄抹起了眼泪。
季泽此时才警觉到,才几日,她已经清瘦了很多,面带疲色,憔悴至极,往日神采飞扬的俏婉之色已消失不见。
心中不禁怅然,听说刘尚书家的儿子已经病入膏肓,行将就木,而自己的爹似乎有大义灭亲,把她加入刘府守活寡的意向……
“孽障,听说你近来沉迷男色,并把他了带回来,养于自己的苑落之中,形影相吊,寸步不离,可有此事?”
正在四处打量的季泽被季舜广一句逼问的话拉回被讨伐的行列之类。
呵……果然是为了此事。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说自己有没有要刻意去隐瞒什么,能被自己‘明察秋毫’的爹发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是,我们打算在一起。”神色没有任何波动,季泽直视着傲立于大堂之上的季舜广,展颜轻笑,仿佛那个理亏的人应该是所谓正人君子的季老侯爷。
“畜生!季家的脸面快被你给丢尽了!”
季泽很苦恼的皱了一下眉头,继而向前踱了几步,含笑道:“他人很好,待我也不错,床上功夫尤其高超……”
“你……!”季舜广虽说年轻时也是fēng_liú倜傥,四处留情,这说情话的功力自然不再话下。可是如今季泽这番种露骨的话语,让在场的几个女流之辈羞得红透了脸颊,也着实让他下不来台。
“跟他分了,赏点闲散,逐出季府,以后别再往来。”季舜广敛下失控的神色,再度恢复威严的长者形象,只是端着茶碗的手有些颤抖。
“泽儿,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跟一个男人掺和上了?”季尧难以置信,对于他这个年龄最小的弟弟,自己一直把印象停留在那个他清瘦寡言的少年时代,虽在塞北时常常听人提起这个花名在外的小弟,但自己从未当真过。看如今这情势,似乎……
“季家的脸面快被你给丢尽了!就算你不知羞耻为何物,也不要搞得天下皆知。一提到我们季家,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无所事事,整日
喜欢心甘情愿被掰弯请大家收藏:(m.dmbook2.com),第一版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