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一言不发的拽着他,向宫殿外走去,容陌虽承认他是自己的盟友,但总归还是对他人的触碰是抵触的。
他恼怒的甩了甩手,墨轩的手就牵得越发的紧,力气大得挣不开。
容陌也只好放弃了潜逃的心思,认命的跟着他。
走着一会,容陌就发现他不仅眼盲,而且方向感也差得吓人,一直在宫中乱窜。
容陌着实无奈,拽住了他的手腕:“行了,别走了,你要去哪?我们总不能一直在宫中兜圈子,走到晚上吧。”
墨轩眉眼弯弯,却摇了摇头,继续按着自己的方向走去了。
——他还记得吗?
——怕是记不得了。
墨轩想起楼洵说过的话,不禁苦笑,他们脚下走过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两人幼时曾经踏足过的地方。
那一点欢欣快悦的时光,也就过去了。
墨轩带着容陌兜兜转转的,还是到达了目的地——御花园。
此时正是早春暮冬,园中甚至连花开的迹象都看不到,满是一片惨败,灰凉。
墨轩拉着容陌在亭中的座椅上坐下,又不知从何处,变戏法般的拿出了一套酒器。
容陌忽而想起昨日墨秋凉托林生黎给他带的口信:“墨轩明日定会来寻你,望你尽量劝着他不要喝酒,他身体不好,我们拦不住他,如果是你说的话,他定会听的。”
容陌听了,只觉得是莫名其妙的,自己应该还会与他相熟到这个份上,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会有用。
墨轩突然道:“两个人来找过你了吧?”
还未等容陌开口,他又兀自摇了摇头:“也是麻烦他们c,ao心了。”
明知自己不会听,他还这般努力,也是难为他了。
墨轩给自己倒了一壶酒,一饮而尽,喟叹道:“你若是还不能信我的话,我也给你讲个故事,你手上握着我的把柄,就不怕我背叛了吧。”
理也是这么个理,容陌也不着急否认,索性就在一旁等着。
墨轩眼中闪过一分黯然,又很快被他很好的掩饰过去。
墨轩:“也许现在很多人都忘记了,在扬州曾有一座十分有名的烟花柳巷——万花楼。前朝的皇贵妃墨凌,原名沈凌,就来自这里。她并非是一出生,就在青楼的。她是为了她曾经服侍过的那家人的小姐,顶罪过来的。那家的小姐待她极好,教过她许多的诗词歌赋。这一点反差,再加上她即使身在污浊之地,仍然自命清高的姿态,令她意外的很吃香,也就以艺伎闻名了。
“如那话本中的许多财主名妓,才子佳人一般,她也很快就遇上了自己命中的‘贵人’。他们情投意合,朝夕相伴。那个商贾身着绫罗绸缎,又出手阔绰,鸨母自然是对他们俩毫无异议。他们互相牵连,又彼此因为这份关系而沾沾自喜。正当浓情蜜意之时,商人就提出要娶她为妻。其实青楼中的女子之间的争斗也比得上后宫之间,她们都嫉妒她的好运,而平素因她自命清高,因此与她的关系不好,自然是盼不得她好起来,便施计让那名商贾见着她的不堪倾向。
“那个商人自然是因为她的表里不一而吓了一大跳,也就断绝了为她赎身的心思,推说要回家乡与母亲说清,就慌不择路的走了。而她也很快就发现了这个事实,还有自己怀孕了,是那个商人的孩子,她就不顾鸨母的阻挠,执意生下了这个孩子。
墨轩又倒了一杯酒,闭上眼睛:“我现在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生下我,惹着我俩互相厌弃,又不得不相依为命,许是因为生命太过寂寞了,才想着有个人陪她。”
“而她因为生下这个孩子,就失宠了那些人也就越发的排挤她,平日那些脾气不好,习惯倾向不奇怪的顾客,都被她们往她这里都塞了。她自然是苦不堪言,而她受的那些气就只能发泄在孩子的身上。
“她一面对那个孩子恨之入骨,又一面盼着那个人的孩子身上会有什么造作,可以带她脱离苦海,但她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墨轩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回想,她拿着匕首在自己身上割划伤口,清醒之后又抱着他流眼泪。兴致一上来就逼着他跳舞,又放任那些宾客对他动手动脚的画面。
容陌下意识的伸出手,拽住了他的手腕。
墨轩感激的笑了笑,反手牵住了他的手,包在了手心中,近乎恳求道:“让我牵一会。”
“她应该算是我害死的,我明明早就知道皇上和皇太后预谋要杀害她,我却放任着她死在我的面前,而且还将害死她的凶手养在了身边。恰巧是她那样的人,养出了我这样的狼心狗肺。”
说到这里,他又话锋一转,笑语晏晏:“汤好喝吗?”
容陌一怔:“根本不好喝,一点不。”
墨轩的脸上浮现出一份笑意:“那就好。”
墨轩是被自己心中的那一方念想吊着生命,只要念想还在,自己就还在努力活着。
他被别人揉合过七情六欲,也就将那一点妄念放在那个人身上。
2.登基两三年之后,容陌才发现自己当初找到的那个锁的奥秘,而那把锁所指向的方向竟然是自己的寝宫,也就是初代王朝中的乾清殿。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理由可以去玩就行了,容陌索性就拉着一无所知的摄政王翘了班。
容陌按照锁上刻画的地图,在东宫的墙上摸索着开关。
墨轩现在眼睛刚恢复不久,——容陌在乾清殿中翻找了许久,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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