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园惊梦(nph)_作者:李肉糜
公子目光似两道不可抵抗的冰箭射向凤儿,她心一翻个儿,顿觉不妙。
他口中这屋里会破译的人,所指正是她。
凤儿拧着高低眉,盯着同样一脸诧异的艾成萧,沉默不语。片晌过后,她紧抿了抿嘴,上前接过斩念,开始仔细破译上刻的密文。
她的认真专注模样,艾成萧头回见,印象里她总是天真娇憨,不想也有这般沉静姿态。
正是这娇憨无邪混淆了艾成萧视听,自见到她在台上无措那刻开始,心中似一直有股力量牵扯,阻拦他把凤儿与卫家、与谍者联想到一处。
眼前的凤儿,破译密文时不经意流露胸有成竹的自信,让艾成萧心中杂念丛生:她是润娘的独女,若诡谍书还在她们母女身上,她无疑是继承人,掌握谍人最精粹智慧,那与她日后再相见,还能如从前一样自在恣意么……
他脑中思绪被凤儿一声轻唤打断。
“将军,得罪了。”
艾成萧晃过神,见她握着刀柄末端用力一扭,接着刀柄冲下高高举起,再手一松,斩念直直朝地面一落————
一声清脆短促的“嚓!”
刻着密文的刀柄外壳分两半掉落,咬合处曲曲折折,皆是密文笔画连接。
斩念的刀柄竟也是一个玄机匣!
凤儿惊讶于其设计之精妙,同时也好奇,究竟是谁造就的它。
几张烘过松油的信纸伏贴在刀柄外壳和铁芯之间,凤儿小心把它揭下来,送到艾成萧手里,退回到公子身边。
趁艾成萧看信功夫,凤儿大着胆子踩了公子一脚,自然是不敢用力。
公子偏头,对上她蛤蟆气鼓的脸,挑挑眉毛,扭头不再理她。
凤儿吃瘪,又拿他没辙,只好哼了口气,和他一起看着仍跪在地上,看信看到脸色愈发难看、捏信纸的手骨节越来越白的艾成萧。
“将军?你可还好?”见艾成萧面色不对,凤儿忍不住关切。
艾成萧喉结不断窜动,腮帮肌肉紧绷,似在咬着牙,放下手中捏皱的信,强忍眼眶里水光不泱出来:“祖父遗书里交代了他被要挟的经过,他也不是死于心疾,而是因诬陷多年挚友,良心上受不住,自杀的。”
这事凤儿早从方晋嘴里知晓,可眼下她只能摆一副震惊模样,装作不知。
公子使眼色示意凤儿拉他起来。
凤儿扶着艾成萧的胳膊,发觉他紧握的拳头不住颤抖,连胳膊都绷紧,忙使了吃奶劲把他按坐在凳上,小手摩挲着他胸口,给他顺气。
公子沉吟片刻道:“艾伯父他……是条汉子!遗书上可有说幕后主使是谁?”
艾成萧摇头,他也想知道,但祖父遗书通篇无只言片语指向幕后之人。忽然一个冰凉手掌搭上他肩头,抬头一瞧,手掌那头是公子的醉玉白面。
似乎他还冲自己笑了笑,艾成萧恍惚,进门到现在,他并未仔细看过他容貌,这一端详,才知为何仅凭借一副皮囊,就能让暄帝免他一死。
他也大致明白,为何凤儿喜欢他,这般好模样换做任何人都会迷恋,不分男女。
虽说半辈子都被人这样盯过来,但公子不喜欢,很快抽回手,倒盏新茶,洒落地面,算是给艾老将军的,再添一盏给艾成萧。
“拿幼儿做要挟,这事落我头上,估么也是一样的办法。艾伯父这事恐怕你父亲早就知道,从没告诉过你,怕也是不愿你带着仇恨长大,更是怕你年轻鲁莽贸然复仇,以卵击石。”
公子把茶往艾成萧面前又推了推,说:“冤有头债有主,要算账也不在你头上。喝了我这茶,前尘旧事就算勾抹了。”
艾成萧捏起茶盏一饮而尽,长呼一口气:“以卵击石……沈公子的意思,是始作俑者很难对付?”
公子偏头一笑:“若能轻易扳倒,至于让你爷爷父子俩如此瞒着你么?你们艾家岂是一般人能威胁得了的。遗书藏在只有卫家后人能打开的刀柄里,而卫家十几年前又被传灭门,他们并非希望你能找出来,而是想你此生都寻不到,可惜他们万没想到,卫家还留了一脉,还让你捧成了花魁。”
他话至此,眼神瞥向凤儿。
凤儿此刻既同情艾成萧,也对公子颇为不悦,心里埋怨他:我用密文写信你看得懂,艾老将军遗书却撇给我,还在艾成萧面前揭我谍人身份。他是立场坚定的大岳军爷,我是黑白不分的卫家谍人,在他面前露了真身……远的不说,单论眼前,他若忌惮我身份以后不再与我好了,喜糖的事半途而废;往大了说,卫家当家还有后人尚存这事一旦传开,等同于诡谍书重新问世!
按母亲先前说法,逃到蝶园是因为有人为夺诡谍书故而赶尽杀绝,那么诡谍书再问世,是否又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r
这究竟是传家宝,还是祸害啊?
这边凤儿思绪乱如麻,那边公子和艾成萧却已不谋同辞。害他们失去至亲的恶人既然相同,他们没有理由不握手言和。
命凤儿带艾成萧回房更衣后,公子关紧房门,背靠门板,抖着身子深吸几口气,把找夫人哭一场的冲动压制下去。
帮艾成萧穿着整齐,凤儿耐不住好奇开口问:“将军查出我娘乃卫家遗孤,却没想过我也懂密文么?”
“凤儿,抱歉。”自初次相见起,似乎他总是在道歉。
当初他同意叔父来蝶园,的确是因得到消息,称润娘极可能是卫家后人。他捧凤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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