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华服不整,鬓发微散,整个人都透着股狼狈,神情间却又有些癫狂。她突然冲了出来,张牙舞爪的就要往文璟晗面前扑,旁人都被这变故吓到了,一时间齐齐怔住,也忘了将人拦下。只有秦易当先反应过来,横跨一步及时挡在了文璟晗面前,却在下一刻被那人一把抓在了脸上。
秦易忍不住轻“嘶”了一声,紧着抬手捂住了脸颊。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文璟晗的反应永远没有秦易快,她回过身来便见着了秦易捂脸轻“嘶”的模样。向来平静的心湖之中,一股无名火顿时烧了起来,她也没看清对面那出手伤人者是谁,见对方还要伸手来抓,便赶紧一把拉过了秦易,然后抬起一脚就踹了过去。
说实话,这大抵是文璟晗这辈子第一次动手……不,应该是动脚。
秦家的人不以为意,因为曾经见多了小少爷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模样,反倒是秦易在旁呆了一呆。旋即反应过来,立刻喊道:“你们都看着做什么,还不把人拦下!”
事实上也不用拦了,文璟晗含怒踹出去的一脚并不轻,那人被踹翻在地后半晌没能爬起来。然后她就那般狼狈的趴伏在地,哭丧咒骂了起来,言语间恶毒难言。
文璟晗本是没认出眼前之人的,待到听了几句咒骂,恍然间明白了过来,回头问秦易道:“这是……周启彦他娘?”问完见着秦易还捂着脸上伤处,又紧张起来:“你脸怎么样,可是伤着了?!”
秦易眨眨眼,回道:“嗯,自从周启彦死在狱中,她天天都来闹,非说是咱们家害死了她儿子。”
事实上周启彦为什么死的,局内之人谁都知道。或许周夫人也不是不明白,只是她不敢去袁府闹,却是认定了秦家可欺一般。往日都是冲着秦夫人去闹,闹得后者日日不得安宁,将自己锁进了佛堂里。今日再见着文璟晗平安归来,便越发觉得不平,也越发癫狂了起来。
对于周夫人,文璟晗虽然觉得对方中年丧夫,老来丧子有些可怜,却实在生不出什么同情心来。至于周启彦,她更谈不上什么歉疚了,一切不过因果报应,咎由自取而已。只是她一眼扫去,却是看见秦夫人脸色难看,甚至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串佛珠来,拿在手里念念有词以求心安。
刚回家就遇到这种糟心事,文璟晗脸上也有些不愉,她冲着门边几个婆子吩咐道:“你们几个,送周夫人回家去吧。”又扭头冲着门房吩咐道:“下回小心些。”
小心什么?自然是小心别让周夫人靠近,更别让周夫人进门了!
众人心领神会,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上前架起了周夫人,也不管对方挣扎哭喊,就把人往旁边带走了。秦夫人微微别开了眼,身体也怯懦的躲了躲,然而她躲过了对方的张牙舞爪,却避不开对方的污言秽语,于是脸色渐渐苍白起来,捏着佛珠的手也是越发用力了。
文璟晗却不想理会这一场闹剧了,她拉着秦易进了大门,一边往秋水居的方向走,一边盯着她再次问道:“你脸上可是伤着了,让我看看可好?”
秦易是不想让她看的,也免得坏了今日的好心情,可事到如今谁又还能有个好心情呢?再说伤的是脸,她总也是避不过的,于是只好无奈的放下了捂脸的手,露出了白皙脸颊上的三道鲜红抓痕——破了皮,见了血,泼妇打架不算多重的伤,可伤在脸上也得小心养护了。
文璟晗一眼看见,好看的眉头顿时皱得死紧,早先因为对长辈动手而生出的那点点惭愧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秦易见此,便牵着她的手摇了摇,笑道:“皱眉做什么,不就破了点皮,养两天也就好了,这点儿小伤我还放在眼里了不曾?!”
文璟晗抿着唇,皱起的眉头丝毫没有放松,她沉声道:“可我放在眼里了。”说完又补充道:“若有下次,别再这样了。”
秦易闻言微怔,继而便是笑了,笑得眉眼弯弯,那明亮的美眸中尽是满足。
……
虽然出了周夫人那一场闹剧,可众人收拾收拾心情,宅子里的仍旧气氛高涨。
秦夫人吩咐赏了众人一个月月钱,转身便又回了主院的小佛堂里念佛。她这些日子不得安宁,其实并非周夫人来闹的缘故,更因她本身心怀愧疚——说到底,周启彦当然会被收押,是因为她一口咬定那一箱子银票是对方偷的,如果她实话说银票是自己给的,对方或许不至如此。
对于秦夫人的很多想法,秦易和文璟晗时常无法理解,周启彦那事秦易事后也与秦夫人细细说过,可对方依旧故我。好在眼下情形也不算坏,因此两人也没多做纠缠。
回到秋水居,秦易便张罗着要心涟心漪去准备柚子叶水,文璟晗却是赶忙去房间里找出了药箱。她拉着今日异常活跃的秦易在房中坐下了,一面仔细帮她敷药,一面皱眉说道:“见了血,也不知会不会留疤,要不还是请徐大夫来看看吧?”
秦易一脸不在意,笑盈盈道:“我这里备着的都是上好的伤药,不会留疤的,你放心吧。”
文璟晗便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还笑得出来。我以前几年也不会受一次伤,更不会伤着脸面,换了你倒好,简直是多灾多难!”
两人一坐一立,秦易闻言便伸手抱住了文璟晗的腰,然后将脑袋埋在了对方的腰腹间,闷声闷气道:“不许嫌弃我,遇见你之前我就常常受伤,不过也好端端的等到你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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