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璟晗接过衣衫后也不避着秦易,大大方方宽衣解带,闻言也放松了眉眼:“是啊,这是最后一家了,等到醉风楼的案子结案,这件事便也算有了个了结了。”说完又道:“这十来家铺子现在也是请了掌柜管着,之后你想如何,是继续开着,还是如其他铺子一般租出去?”
秦易想了想,却是摇头道:“我爹创下的生意也就剩下这么几家了,还是留着吧,都关了我娘也受不了。新管事咱们留心些,不让他们再蒙骗了就是。”
文璟晗也点点头,没有反对。之前是摊子铺得太大了,她们就算想管也管不过来,如今剔除大半,倒是勉强可以顾得上。不过她还是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咱们将来就守着这些铺子了?”
说实话,就以秦家如今的家业,整顿好后两人不需再做什么,守着老本吃一辈子也是吃不完的,更何况留下这最赚钱的几家铺子盈利。
秦易闻言却是直摇头,嘟囔着说道:“别,咱们不是还要将生意做到洛城外去吗?你盯着我学了那么久算账,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学会看账本的。”
文璟晗也已经换好了长衫,闻言顿时失笑:“那你先想想,专j-i,ng一样,咱们做什么生意好。想好之后也好立个章程,有了成算才好去做。”
她说完,便欲出门去见于管事,只是都走出去两步了,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又返身走了回来。然后不等秦易开口发问,她却是突然倾身上前,又在秦易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才转身快步离开,眉眼弯弯,皆是带笑。
小少爷却是再一次呆在了原地,好半晌抬手摸摸脸,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
于管事的来意不出文璟晗的意料,他成了最后一个妥协投诚的人,交出来的也不出意料是一笔烂账——旁的管事大多是自己贪,如多宝阁之类再花些银子去衙门打点关系,明福楼却还多了周启彦一层盘剥,这两年也就勉强维持一二罢了。
文璟晗翻过账本之后,都觉得这铺子不如关了省事,就算于管事赔了些钱财出来,也不过杯水车薪。而就近两年的账目和于管事的交代来看,周启彦贪得可是不少,但如今人死灯灭,周家也只剩下了老少两个寡妇,就算顾念着那一点亲戚关系,她也不好上门讨要了。
合上账本,文璟晗无奈的扶额,一旁的于管事见状脸色有些发白,等了半晌后却不得不出声问道:“东家,您看这……”
于管事心中惧怕,因为秦家那些管事里被送官的可不止一个两个,如今还有好几个管事蹲在大牢里呢。他这一笔烂账可能被那些管事还不如,但拖是已经没办法再拖了,周启彦也已经死了,他只好硬着头皮主动登门了。如今唯一奢求的,就是别被送官。
文璟晗闻言瞥了他一眼,修长的手指在厚厚的账本上轻扣了几下,然后说道:“明福楼有多少亏空,于管事心里有数吧?如果把你送官,后果如何,想必你也清楚。”
于管事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冷汗已经沿着额角滑落了下来。
文璟晗当然知道于管事在怕什么,那牢狱之灾没试过也就算了,关了这半个月后,她太知道牢中的苦楚了。不过她也不打算吊人胃口,便又曲起手指敲了敲账本,说道:“于管事,我给你两年时间,明福楼还归你管,这账上亏空了多少,你给我赚回来多少,否则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自秦父离世,至今十七载,前面几年各家管事倒都是尽心尽力的,直到后来众人被银子迷了眼,又见着当家主母糊涂,贪墨之风渐起。到近五年来,秦易也逐渐年长,却养成了一个纨绔模样,管事们见着少主也不如何,胆子便越发大了起来,最多时贪墨甚至达到盈利的九成。
早年且不说,光这五年的亏空便不是个小数目,若要在两年时间你把这些全部补上,还要保证当年盈利,于管事当然知道这有多难。可不用坐牢总是好的,再不济晚两年坐牢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他一咬牙便答应了下来:“多谢东家,我一定做到!”
文璟晗其实就是不想理这一笔烂账,见于管事答应下来,便也点点头道:“立个字据,这事儿姑且就这样吧,两年后但愿你说到做到。”
不多时,字据立好,于管事终于虚脱般的离开了。
文璟晗在厅中坐了片刻,一盏茶饮尽,也觉心头一块大石落定。接下来便只需等醉风楼的案子了结,再找张管事清算一番,秦家这些烂摊子便算是彻底的告一段落了。
倏地,厅门外传来一道声音:“那个于管事走了?”
文璟晗抬头一看,却见是秦易来了,只不过她今天没有大大咧咧的直接进门,反倒站在门口似乎有些踌躇的模样——这人倒是当真有趣,当初文璟晗对她没心思,她三天两头撩拨,借酒装疯强吻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可当文璟晗真的有了回应,她却又羞赧踌躇了起来,全不见昔时大胆。
对此,文璟晗其实也有些说不出的无奈,她见秦易没有进门,便冲她招招手道:“你站在门外做什么,有事进来说啊。”
秦易眨了眨眼睛,暗自深吸口气,原本带着些许不自然的神色也恢复了正常。她抬步进了正厅,目光往那一摞账本上瞥了眼,又看了看旁边的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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