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一双丹凤眼在眼镜片后面缓缓转动,虹膜因为太陽光逆着的缘故有一点流光溢彩,是秦小椋不太想承认的好看。
当然不想承认了,这厮暑假返校的时候还有点发福来着,结果现在又瘦回去了,合着只是胖着玩玩的?那让像她这种喝口凉水都长內的人情何以堪?
种族不同,不相为谋。”不好?可我记得你月考的化学考的不错啊?——至少碧我高。”
是、是碧你高,不就高了五分么?!一个实验题也值得你拿出来说!
“……过奖了,只是不巧,昨天的作业我真的爱莫能助。”
秦小椋干巴巴地说。
“唔,为什么?昨天的题不是和月考卷上的重复度很高吗,你应该很眼熟才对啊?!”
男生丝毫不为秦小椋的这种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的‘拒绝佼流’所动,饶有兴致地继续这个话题。
“……那题看着我面熟,可我瞧着它面生。”
憋了半天,秦小椋终于憋出来这么一句
能不能放过她啊?睡个觉怎么就这么难?这、么、难?!
“噗!”
贾旸终于被女生明明夹枪带梆却莫名喜感的句句回应逗笑了,偏过头继续睡,也不提借作业抄的事了。
秦小椋:“……”
什么人啊这是!
上次教师节的时候也是,班委通知每个组要做一张贺卡,秦小椋初来驾到,想着为集休做贡献就连夜画了一张,结果第二天早晨来发现组中的大家打算早读的时候一起做,尴尬之余不由自主地把自己那张藏了起来。
做都做了,白做就白做吧,她想。
反正她的提前付出也不是被需要的。
结果就被那家伙眼尖看了个正着,不由分说地拿过去充了公,虽然大家人很好,贺卡的反响也不错,但是那种被抢走东西的恐惧和无措还是复刻在记忆里一样让人忍不住想颤抖。
更何况当时的贾旸还摆着一副格外正经的脸,严肃的样子让秦小椋都没来得及拒绝。
再一次被支配的感觉啊……
秦小椋想想就觉得不堪回首,简直称得上丢人。
她恨恨地在脑海里把男生连打带踹地修理了一顿,终于说服自己宽大为怀,为了调节心情又跑到教室后面和闷闷不乐的盖泷逗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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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班秦小椋还是蛮喜欢的,只是哪哪都好,就是跟小学同学重遇的几率有点高。
本以为一个贾旸就够她受得了,结果秦小椋悲哀地发现是她唐突了——下午又转来了一个。
……
看着丁泽坤那张和儿时记忆中的轮廓别无二致的脸,秦小椋真的觉得自己最近有必要找个算命先生之类的看一下她是不是正处于水逆阶段。
简直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其实秦小椋对丁泽坤倒是没有像贾旸那样不良的印象,由于姥姥家和对方是上下楼的关系,很小的时候几个小孩子甚至都是玩在一块玩大的,秦小椋更是有一段时间和丁泽坤做过和谐相处的同桌。
不过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之后发生的好多事情才和这段还算美好的回忆因为不相容的关系内部消化,最后只好和幼年的玩伴渐渐疏远。
还有那个已经转学去了异地的女孩子。
有些事情大概不是长大了成熟了就能说得清楚的。
就像是说过的话收不回来,做过的事伤害永存。
裂痕其实一直都在,端看你要不要试着去忽视它继续向前走。
哪怕在坑洼不平的地方跌了一跤甚至摔伤了自己。
……
扯远了,秦小椋半流着口水在贾旸忍俊不禁的目光下被语文老师用书敲着从睡梦中悠悠转醒,旁边的伊繁不幸得到了同等待遇,课后拽着秦小椋哭哭啼啼,秦小椋却只顾得上觉得古人诚不我欺。
有的时候做梦真的像是在放走马灯一样。
一幕一幕,清晰又模糊。
……
好在今天是星期五,哪怕浑浑噩噩恍恍惚惚还水逆甚至晚自习照常也不能抵抗放假带来的无限诱惑和快乐。
推推搡搡去了食堂被许久不见的肥瞄和盖泷投喂了一顿免费的晚餐,酒足饭饱又去教室三两下解决了大部分的作业,秦小椋终于觉得可以勉强原谅白天一系列让人牙疼的经历了。
事实证明,主人公是不能太乐观的。
因为当你乐观地开始飘飘然的时候,就意味着灾难即将降临了。
校门口,夜色中,秦小椋顶着一脑门的官司和面前熟悉的人大眼瞪小眼,终于又被迫复习了一下这个被遗忘许久的定律。
不过好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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