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的街道上,噪杂声越来越大。而此时,小怜、秀荷也自她们的屋子里跑了出来。
丁忠隔着门向石槿柔说道:“码头方向有地方着火了,我去看看!”
石槿柔打开了屋门,说道:“好,丁伯小心!”
丁忠点头,转身而去,出了后宅之后,他展动身形,轻轻跃上一处屋顶,然后径直向码头方向腾跃而去。
石槿柔也来到了府门外看了看,但她只看到码头方向的天空被火光映得通红,看不到具体是何处着火,于是她又回到院内,让小怜、秀荷抬来了梯子,担在了屋檐上。
石槿柔顺着梯子上了屋顶,然后向码头方向定睛望去,这不望还好,一望之下,石槿柔不禁轻轻“啊”一声,一股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着火之处,似乎是缘来客栈!而火势之大,几乎照亮了整个码头!
嘶嚎与惨叫声不时地隐隐传来,很快,这些只有人类才能发出的声音没有了,只剩下了物体燃烧的噼啪声和房屋倒塌的轰然声。
越来越多的人赶往着火的地点,义安的民风朴实,一处有难,众人相帮,大家纷纷提水挑担,赶去救火。
石原海更是亲自带了值夜衙役,赶往了出事地点。
火势终于慢慢地小了,在众人的努力下,火终于被扑灭了。而凝聚在码头方向天空里的浓烟也逐渐散去,露出了点点星光,似乎是一只只眼睛,注视着这人间一幕。
石槿柔从屋顶走了下来,她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悲伤?恐惧?无助还是绝望?
她刚一走下梯子,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幸好有小怜、秀荷及时将她搀住。
她们将石槿柔搀进屋子里,然后将屋子里已经熄灭的火盆重新点燃,很快,屋子里便多了一些温暖。
石槿柔坐在床边,一直呆呆地出神,她在心中仍抱有一丝幻想:希望出事的地方不是缘来客栈。
水烧好了,秀荷将一杯热茶递给石槿柔,并轻声安慰道:
“小姐,您别担心了,也说不定只是房屋着火,没伤到人呢。”
秀荷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刚才随风传来的惨呼声她也听到了,她知道不可能没有人员伤亡的。
小怜也劝慰道:“小姐,老爷和丁伯也都去了,相信一会儿就有消息了,您别着急,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石槿柔惨然一笑,轻轻抿了一口热茶。
…………
天亮了,更多地衙役来到了出事地点——缘来客栈。
石原海指挥着众衙役封锁了火灾现场,不让闲杂人等随意出入,然后他带了卢师爷、捕头及仵作进入了客栈。
发生火灾的地方虽然是缘来客栈,但并不是整个的客栈,大部分用于旅客居住的院子安然无事,有部分受火灾牵连的,灾情也不严重,唯独供客栈伙计们居住的那个院子灾情惨烈,也是火灾的原发地。
进入那个院子的瞬间,石原海等人均惊呆了,同时他们也立刻明白了:这是一起纵火行凶杀人案!
因为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虽然这些尸体也有烧伤的痕迹,但却并非死于烧伤,而是——中箭而亡!
捕头和仵作很快从震惊中回来神来,立即开始勘察现场情况,并检查院子里有无活口。
很快,捕头和仵作们勘察的结果出来了:整个院子里被烧死和被杀的,共计一十八人,无一幸免,俱已死亡!
石原海愕然地呆在原地,他不明白是何人穷凶极恶到如此地步?竟一夜之间枉杀十八条人命!
但还没等石原海回过神来,又有衙役过来禀报:在旁边马棚的院子里又发现了三具尸体。
不等石原海吩咐,仵作立刻过去检查,之后又回来向石原海禀报,说那三人之中两个死于刀伤,是被人于背后格杀的;另一个是被人勒住脖子,死于窒息。
二十一条人命,石原海几乎瘫坐在地上,这也许是义安县有史以来最大的惨案了!
石原海强压心内的激愤与震骇,对衙役吩咐道:“无论是伙计还是住店旅客,将客栈内所有人一律拘押到县衙!另外,查封此客栈,到柜台处找寻账册和登记薄。”然后,他又对捕头和仵作吩咐道:
“细细勘察整个客栈现场,不得遗漏任何一个角落。”
最后,他又对卢师爷吩咐道:“我回县衙审案,你留在这里,将客栈的所有资产均登记在册,并细细记录毁损及丢失情况。”
…………
石槿柔在床边呆坐,忽然她站起身对小怜、秀荷吩咐道:“让水生立刻备车,我要去火灾处查看。”
小怜劝道:“小姐,现在街上大乱,还是不要去了吧?”
秀荷也说道:“是啊,万一再有什么闪失就不好了,丁伯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还是等等再说吧!”
石槿柔鲜有地对二人怒道:“去!不要废话,按我吩咐,立刻让水生备车!”
二人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对望了一眼,这还是小姐第一次对她们发脾气。二人同时躬身应是。
秀荷轻轻冲小怜示意了一下,意思让她伺候着石槿柔,自己则出屋找水生去了。
石槿柔本没注意到小怜和秀荷的表情,只吩咐小怜帮她更衣。
很快,马车备好,石槿柔带着小怜秀荷上了马车。水生赶车刚刚转过街角,只见一人突然出现,拦住了马车,不是别人,正是丁忠。
丁忠掀起车帘对石槿柔说道:“小姐,请速回府,丁忠有要事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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