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坐下。
路上遇见阿婶,她大伯的老婆,爱贪小便宜,她以两颗水果糖的代价从阿婶嘴里不引人起疑的套出这男人的一些信息。
信息很少,只知男人叫庄河,以前祖辈是个大官,家里良田千顷,一方豪富,据说批斗的时候古董器具都是一车一车的拉,西边一大片烧焦的残骸地就是他原先的家。
庄河的父亲母亲和祖父在土改时被虐待至死,而他的腿也是那时被打瘸的。庄河木匠活不错,生产队里需要什么物件就会指使他来干,平时还要负责喂养两头牛,给队里拉粮送粮,干的净是一些苦活累活。
☆、那个他13
慕倾倾吹着凉风,锯刀挫拉的声音传进耳里,一下一下的,似这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她手无意识的绕着草玩,盯着那道看起来挺拔的身影,不同于刻意练出来的肌肉,锯刀发力的时候,手臂上肌肉高高隆起,充满爆发的力量感,这一身肌肉自然流畅,是长期劳作里锤炼出来的。
起伏间,腰窝明显。
性感呐!
可再性感又怎样?改变不了他半残的事实。
说起来,杨树不比他差,更是健全的。
可她为什么感觉到了懈怠?
牙齿磨咬着草,慕倾倾眼里明明暗暗,心里在叩问:
慕倾倾,你在做什么?
看看他住的,过的,做的。苦的不能再苦。
你自顾不暇,真的要迈进这道门槛吗?
丢下草枝,从石头上跳下来,刚要转身离开,抬头间对上了男人看过来的视线。
那双黑黢黢的眼睛,目光无波却绵长,似拧了长长的一根绳,缠束上她的腿,迈不开。
慕倾倾绽开一抹笑,朝他走去。
懒得再去多想,舍不得走,那就活在当下吧!
充满恶意的世界还要苦苦压抑本心,何必!
“庄河。”
两个极普通的字,在她喉中转一遭,尾音迤逦,像一把钩子,轻轻勾住人的某一根弦,轻拉慢扯,身不由己。
庄河锯刀倾斜了一下,不动声色摆正,没接声。
慕倾倾在小板凳上坐下,双手环膝,安静的坐着。
如第一夜时的安静。
时间流逝,牛棚外风呼呼的刮,看样子要下雨了。
庄河终是开口,“回去吧。”
慕倾倾起身走到门边,并没有如庄河说的回去,而是把门关上了。
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庄河没法继续钜木,放下锯刀揉揉一到刮风下雨就酸疼的右腿,拿去木杖摸黑走到石砌的灶前,用火柴点起火,往陶罐里添了一勺水。
慕倾倾点上带来的一根白蜡烛,昏暗的牛棚里顿时明亮起来,滴了两滴烛泪在石台上,蜡烛往下一压,稳稳的黏住。
看着庄河在旁边麻袋里抓了一把褐色的东西扔进陶罐,搅成糊状,好奇问:“这是什么?”
庄河面无表情,“糠。”
居然是糠。慕倾倾一时说不出话,在她沉默里,庄河已久用木勺舀起糠糊大口吞咽起来。
以前也曾听说过饿急了的人吃糠,却也只是听说,对于糠她知道能喂猪喂鸡做饲料,却是第一次见人当饭来食用。
而食用的人还是她难得主动看上的人,说不清这一刻的心里是什么感觉,有点酸,有点涩,更多的是对这个男人的心疼。这丝心疼如一滴热泉滴在心间,慢慢的晕开来。如同一个几不可见的又不可忽视的细小雨滴,在一池平静的湖水中,漾起了一圈圈涟漪,悠然荡漾。
荡漾着,荡漾着,就荡开出一朵名为爱情的花蕊。
或许,也是在这一刻,庄河于她已经变得不同。
但这种也只是一瞬,快的转瞬即逝,慕倾倾并未放在心上。
“我能尝尝吗?”她说道。
庄河不动。
见男人没有要与她分享的意思,慕倾倾自己动手,环上他的手臂将木勺拉到嘴边吸了一口,刚入嘴,她的眉头就拧成一团,嘴巴里全是刺剌剌的感觉,难以下咽,嚼一嚼满嘴碎末,但她不会吐掉,哽着脖子一口咽下,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灌进肚子,才缓过劲来。
庄河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声音凉凉的,“这就是我的生活,所以,请你离开。”
有些温暖会上瘾,那么,他要做的便是在上瘾前将之冻馁。
还未出土就扼杀在地下。
“可是我不想离开啊!”
声音轻飘飘的,似落在庄河的皮肤上,起一层麻栗,他忽然意识到他穿的太少,通身就一条裤衩,还很薄透。
庄河微微侧过身。
慕倾倾手指滑过庄河的腰线,他皮肤骤然绷紧,握木杖的指节紧到发白。
他的肩膀很宽,后背坚硬,透着力量,慕倾倾有些放肆的摩挲,简单的触摸让她流连忘返。
“我们好吧。”
庄河眼里光影一闪,“能一辈子吗?”
慕倾倾手微微一松,声音慢慢的,“庄河,这样就没意思了啊。”
庄河没说话,看着烛火里的小姑娘,美得惊心动魄,像旷野上刚刚长成的花。
默然半刻,他开口,“那就出去,我没时间陪你玩。”
她直接忽略他强硬的口吻,又问:“和女人睡过吗?”
庄河幽暗的眼里蓄起火,陡然转过身,反扣住她的手,声音里有种说不清的意味,“骚成这样?”
她眯起眼睛,“我先问的你。”
庄河手捏了捏她的臀肉,往木板上一压,说:“我是没睡过女人,但我不想睡你。”鼻尖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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