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南透默不作声,宾白认为他是默认。他叹了口气:“她对你够可以了,又推荐ep,又联系公司,这次又……”
猛地,宾白住了嘴,脸色变得苍白起来。石南透抬起头来:“什么?推荐ep?你说什么?!”
夜静寂寥的街心公园内,石南透的声调颤抖,声音高亢,惊讶到了极点。宾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苦笑起来。
作为年中几百张自己灌录自己发售的摇滚唱片其中一张,潘神的实力虽然出类拔萃,毕竟受众太小。要不是屈冰知道了他们发行ep,又私下听了这张碟然后找到宾白商谈。他们的唱片估计也早湮没在茫茫碟海中了。
出于心照不宣的原因,屈冰和宾白非常默契地都没有在石南透面前提起这件事。宾白找石南透商量的时候,也只是说他们被唱片公司发掘了。热心的石南透,毛遂自荐去见制作人,这才有了和夏若亚相识的一幕。
宾白现在真想抽自己耳光,原本应该烂在肚子里的事,居然一个不小心说了出来!
石南透见宾白只是苦笑着,并不搭腔。心里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颓然坐到,手扶额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还有酒吗?”
“把你带出来,就是不让你喝。”
“……我今天见到他了,孙尧。”石南透看着宾白一脸茫然,又加了一句,“屈冰的未婚夫。”
“哦。”
宾白淡淡地说,他知道,现在石南透需要的是一个听众,而不是任何能够安慰他的人——这就是为什么石南透找他出来,而不是找纪然澈的原因。
“他能够给她的东西,我给不到。”石南透嘴角噙着微笑,盯着公园远处那空无一人的回旋木马,静静地说。
“屈冰之前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伤害,现在好不容易熬出头了,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应该得到的幸福。孙尧对她很好,那是真的好。”
“你从哪知道他对她好?”
“他的眼神。他看着屈冰的眼神不一样。不是花花公子那种荡轻浮的眼神,他真的是想和她厮守一辈子。”
于是宾白又不吭声了。
石南透闭上眼睛,慢慢地回忆白天发生的事,过了好一会,他重新睁开眼睛。这一次,他的眼神清亮了许多:“我想,我终于可以放心地忘记她了。”
“嗯,原本就没有结果的感情,还是忘记的好。”
宾白喝了一口水,又问:“那么夏若亚呢?又是怎么回事?”
石南透唬地坐起来,声音提高:“怎么又扯到她那块去了?”
“奇怪,你刚才自己说的啊!”
虽然习惯了大家都不按牌理出牌,可宾白还是觉得石南透赖皮透顶。石南透听他这么说,又瘫倒下来:“是我说的吗?”
“从语言上推测,是的。”
事到如今,石南透还有什么可推诿。他只好老老实实地把下午在电视城怎么见到夏若亚,然后怎么和她产生争吵然后丢下她甩袖而去跟宾白交代了一遍。
宾白一边静静地听着他说话,一边看着石南透表情丰富生动的脸,若有所思地再次点燃了一万宝路。
最后,石南透说得口水都干了,喝了一大口水,停了下来,满脸无辜地看着宾白。
“所以,其实不是我的错吧。是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觉得你应该赶快找到她跟人家道歉。”
石南透几乎没有一口老血喷到天上,他看着宾白,一脸看叛徒的仇视:“为什么要道歉?凭什么要我道歉,明明是她多管闲事!”
说起这档事来,石南透一扫之前的颓唐失落,神奕奕地据理力争。宾白叹了口气:“人家特意千里迢迢来找你,说明人家在意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把一个女孩子丢在大马路上。说得好听点你这是线条不解风情,说得不好听了,你这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又不是我的女朋友,什么解不解风情……”
“但人家好歹是个年轻女孩吧。身为男人你这点风度都没有吗?”
石南透真怀疑夏若亚是不是给宾白提前吃了mí_yào了,怎么一向理智冷静的宾白居然处处维护她。不过他又不得不承认,宾白说得有道理。
“所以,还是低一次头吧。”
宾白下了结论,石南透不以为然地撇嘴。
“哼……”
有些时候,某些决定真是很难下决心定下来。可是如果身边有一个人帮你下决定,那就不同了。
现在的石南透,正是处在这个关口。
而毫无疑问,宾白,则是那个能够把他往正确的选择道路上推的那个人。
宾白的理智、宾白的敏锐、宾白对旁人的观察入微和把握得当,都是石南透,甚至整个潘神乐队的其他人所不具备的。
一支乐队想要在娱乐圈中走得更远,那么这样一个舵手必不可少。
一个迷惘的年轻男人,要在思维混乱的情况下知道下一步怎么办,那么一个这样的朋友,也是至关重要。
骑着房东那辆破永久驮着宾白回来,一路上幸亏没什么人,不然石南透说不定不用等到mv投放那天就已经打响知名度了。那辆车子在两个体重超过150斤男人的重压下差点没散了架,而在石南透终于停下蹬自行车的动作,跳下车子推开院门时,车子那老旧的链条终于无力地呻吟一声,哗啦地散落到地上。
“……好了,以后都不用坐这么丢脸的车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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