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雯王的病症连御医都束手无策,怎么可能痊愈?李旋那家伙今生也只能当到侯爵这个位置。苏仲明忖了忖,启唇脱口,“我想去探望陛下,不知道能不能去?”
施朝晶答,“陛下在万寿宫养病,你去时,让李公公带路吧!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去也不方便,先歇息一晚,等到了明日,你再过去。”
苏仲明微微点了点头,继续与她聊了一会儿以后,方才起身回寝屋去。
翌日,那位姓李的老太监引他穿过无数座宫殿,带他到施朝晶所说的万寿宫,掀起帘子进屋时,那位雯王正在龙塌上安寝。老太监对守在塌前的青年太监说了几句话,那青年太监就靠近黄幔帐,轻声对里边的人禀报,“陛下,陛下,世子过来看您了。”
如是重复了三遍,帐内才响起人语——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世子?世子是什么,能吃么?”那青年太监镇定地回答帐内之人,“世子是瑞亲王妃的儿子,半个月前,您还遣定雪侯去接他回来呢!”
“有这事?”帐内传出质疑。青年太监无奈地望向苏仲明,朝他小声解释,“陛下的病又犯了……”他刚说完,帐内的声音又起,“那把世子呈上来吧!孤正好饿了。”
青年太监一听,惊愕了,“要吃世子?!这……他可是个人呐!”
帐内传出两声冷笑,“哼哼,你以为孤是什么?孤可是老虎!百兽之王!要吃荤!连你们‘人’都不放过。”
青年太监惊慌起来,又小声地朝苏仲明说,“刚刚还把自己当成是猴子,在屋子里蹦跳呢,现在又当成是老虎了!”
看来,的确是病得不轻。苏仲明心里这么认为,开口说了话,“吃荤的未必是老虎,人也吃荤,而且,老虎有利爪,有虎皮,有尖齿,有长尾,您看看自己有没有?没有,您可就不是老虎了。”
帐内之人闻言,片刻后忽然发出惊恐,“孤的利爪呢?孤的皮毛呢?孤的尾巴呢?孤孤孤真的不是老虎?孤怎么会不是老虎?!那孤是什么!孤是什么!”
苏仲明平平静静地提醒他,“您和我一样,都是人……”
帐内之人发出惊愕之声,“孤是人?!孤是什么人?”
“您是天子啊!雯国的天子!”
“孤是天子?孤……真的是天子?”
“是。”
“那你是何人!”
“他是世子……”青年太监替苏仲明回了话。
“世子?不对不对!他应该是老虎!他是老虎才对!”
苏仲明与帐内的雯王一对一答之后,实在忍受不下去了,就感觉自己在一个疯子交流一样,他悄然转过身,掀起帘子出了去,老太监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看来陛下实在是病到无药可救了。”苏仲明见他也出来,直统统对他说道。那老太监叹了了一声,没有回话。苏仲明问他,“陛下是何时得这个病的?”老太监老实地答,“是在半年前,若是详细些,是在云妃入宫后的第四天。”
苏仲明听之,想起了不久前施朝晶说过的话——那个叫云姬的,可能实则是桃夏国派来的间细。苏仲明想: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间细,那雯王病成这样一定是她动的手脚,真要是这样的话,她可不光就是个间细了。
“陛下生病之时,云妃可有来探病过?”他一面迈步,一面细问跟在他身侧的老太监,那老太监答,“有的有的,她每月都会端粥来探望陛下,而且正好都是月圆之夜。”
每次来探望都送粥,且遇到的都是十五月圆夜,这也实在太巧了吧?
苏仲明越想越觉得这事很是蹊跷,回到寝屋,他翻开了那本从李旋那里借来的,翻到了关于桃夏国的详细记载的那一页。
这一国居于北方,与大国葛云接壤,冬日会下鹅毛大雪,山岭里遍地是参天的松柏,常常有雪狐活跃于此,所以,那里有许多人是靠卖狐皮而发富的。
这样的山岭里,生长着一些毒草和毒虫,在它们当中,毒x_i,ng最为厉害的,乃是长在山崖下方的名为披雪红衣的毒草,其遍身似青柳枝,入火烧后呈殷红色,说它最毒,是因为人或动物食之,必颠疯半年,然后才死。
苏仲明细看了一遍,觉得雯王的病症极像是中了这披雪红衣之毒,但,他随之也觉得奇怪,那位天子真是中了毒,不可能连御医都诊不出来,御医诊不出是毒,那便证明雯王不是中了这毒草的毒。
想来想去,皆发现逻辑不畅,苏仲明顿时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大。他不是推理专家,这样的怪事,他想上百上千遍都找不到真相,越想只会越伤脑筋,他索x_i,ng放弃去想,一翻就翻到了下一页,看一看别国的记载。
事隔两日后,有人将一封信送到了宫城里,小太监将之递呈给了苏仲明,他展开纸张一看,先是觉得那书法很美,其次才明白它是一封约信,落款写得很清楚,是两个字。苏仲明把信收起来,心里乐了:自上次道别,也还没有过一个星期,这小子就来约了。
六月初二,未时一刻,胥子桥头见。苏仲明按照这个时间和地点,慢悠悠地到了,在河岸上放眼一望那座小木桥,清晰可见一个年轻男子正背对着他立在桥头,苏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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