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风楼正色道:“一个字都不假,朝廷如何处置,那是朝廷的事,不过卑下做的事无愧于心,至于朝廷同时拿了张辅等将军,卑下可以在这里作证,这些事与他们无关,一切都是卑下设计,甚至于官兵的调动也是卑下暗中安排,他们所谓的节制不力,还有纵容官兵,统统是子虚乌有,事实上,他们当时力图安抚军心,只是深夜惶惶,又是四处喊杀,大火四起,他们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闫恒眸光一亮,他几乎可以确认郝风楼是个蠢货了,这家伙不试图和张辅等人捆绑一起,反而为他们摆脱干系,如此一来,办案的阻力就大大的减轻,闫恒这边压力大减,可以放开手脚了。
闫恒笑了,这一次笑得很轻松,他莞尔道:“是吗那么就是你事前早有周密的计划,使张辅人等措手不及,想要力挽狂澜,却已是为时晚矣,朝廷这边倒是冤枉了他们,是吗”
郝风楼正色道:“正是。”
这一次过审得到有益的东西实在太多,闫恒知道自己这一趟是捡到宝了,他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目光朝那御使看了一眼,那御使朝他微笑点头,显然也很满意。
于是闫恒便道:“好,既然如此,那么来人,拿供词给他看,郝佥事,本官不想为难你,这些话可都是你自己说的,你好生生的看看这供词,若是没有什么问题,不妨签字画押。”
胥吏吹干了抄录下来的供词,旋即送到了郝风楼的手里。
郝风楼一字字去看,觉得和自己说的没什么出入,便叫人取了红泥画押。
画押之后,闫恒彻底地松了一口气,他明白,自己心里的一块大石彻底地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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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圣心
闫恒轻轻松松地退了堂。若不是亲自审问,他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事情会这样的轻易。
退堂之后,自然是命人将郝风楼押回西厢去。
原本闫恒在思量,是不是让郝风楼换个地方,毕竟他和郝风楼无冤无仇,如今已得到了罪证,自是上头来定夺的事,与他无关。
可转念一想,胡广那边刚有吩咐,既然在西厢,那就继续呆在西厢吧,没必要抹了胡学士的面子。
待郝风楼被押走。
闫恒的目光便看向那御使,笑吟吟地道:“子安兄以为如何”
这御使微微一笑道:“且先报上去,文渊阁那边,怕还要再审一道。”
“再审一道”闫恒有些糊涂了。
御使叹口气道:“本来文渊阁要的不是这份供词。”
“嗯”闫恒更加糊涂。
“他们要的,是安南糜烂的供词,哎罢了,这份供词未必能成事,上头的人怎么想,下官其实也不太明白,不过那郝风楼既然答应得痛快,没法儿,先送去文渊阁过目吧。”
闫恒想不到自己好似还办了坏事似的,一时有点难以接受,这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许多,将供词交给身边的幕友,吩咐道:“立即送去。”
旋即向这御使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否告知老夫还是不明白”
御使莞尔一笑道:“闫大人既然要点透,那么下官不妨直言,敢问这供词有何用”
闫恒有些不悦地道:“要定案自然需要供词,怎可说它无用”
御使摇头道:“要定案,未必需要供词,雷霆雨露。皆在帝心,所以供词没有用,陛下怎么看才最紧要。”
这句话倒是让闫恒怒不起来了,一时失神。幽幽地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份供词,陛下那边看了。未必”
御使正色点头,道:“不错,你想想看,陈天平将陛下也一道耍弄了。陛下的心里痛快吗郝风楼杀陈天平,虽然是胆大包天,可也算是为陛下出了一口气。再者郝风楼方才说得很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陛下也是军伍中出来的,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郝风楼痛痛快快的认罪,反而袒护张辅人等。只会让陛下生出恻隐之心,怎么可能还会定罪呢”
闫恒不由道:“照这么说,老夫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非也。”御使侃侃而谈道:“这供词当然有用,至少这是板上钉钉。陛下就算有恻隐之心,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而赦免郝风楼的罪责,擅调了官兵就是擅调了官兵,擅杀安南王就是擅杀安南王,不过还缺一样东西,缺一样足以让陛下下定决心的东西。这个东西就是安南,朝廷花费了这么多的功夫,如此多的人力物力进行了南征,这南征消耗的不只是国库和人力,更是天子的脸面,若因为郝风楼胆大妄为而导致安南又陷入动荡,你想想看,这个罪责要不要有人承担所以过几日,大人少不得还要再审一遭,得从安南那边下手。”
闫恒恍然大悟,不由苦笑道:“罢罢罢,由得你们。”
那供。解缙一脸值得玩味地看着奏书,不禁摇头。
手搭在案牍上的镇纸上,最后解缙将这白玉镇纸轻轻的搁在状纸上头,抬起眸来,叹道:“这个郝风楼到了这个份上居然还有如此心机,早就说了,此人不可小视,现在看来还是小看了他。”
胡广不由道:“这是为什么,还请解公明示。”
解缙道:“这郝风楼认罪倒是认得痛快,他如此痛快,就是因为他深知一份供词定不了他的罪,恰恰相反,还能博取同情,陛下这个人太重义了,郝风楼在供词之中的言辞,哪一句不是顺着陛下的心思尤其是后头将天下的干系揽在自己身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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