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羡游轻笑起来,“嗯”了一声,果然摈退了所有人后,独身一人进了大殿。
大殿内一片静寂,连一个宫婢内侍都没有,只有殿中的一只八角金狻猊香炉在冉冉吐着白烟。
杨羡游看了一眼那只香炉,香炉内燃的是檀香,没有异样,瞬间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起来。
他有着造诣极深的医术,在檀香里动手脚,岂不是班门弄斧吗?
正殿没有人,杨羡游又朝着内殿走去。
刚迈进内殿大门,杨羡游就瞬间顿住了脚步,唇边的一抹微笑也渐渐隐去,眸色深邃。
在他的正对面,沈殊身穿淡紫色锦袍,头戴金冠,依然是那副男装示人。
杨羡游本想对她笑笑,想问问她身子是否大好了。
可是沈殊的目光清冽冰冷,绝美的脸庞上一丝笑容也没有,望向他就像对着一个陌生的路人。
杨羡游只觉得自己也笑不出来,只扯了扯唇,轻声说道:“其实我猜到你会在这里,但是一见到你,还是觉得有些意外。”
沈殊只淡淡望着他,并能没有说话。
杨羡游继续说道:“刚才那个婉妃也是假的吧?她应该是阿薰那个丫头扮的,只有阿薰才有这个本事,听过别人说过一次话,就能模仿的惟妙惟肖。”
沈殊依然没有说话,杨羡游沉默下来,过了一阵才轻声说道:“殊儿,你恨我吗?”
沈殊开口,却是说道:“红尘是你杀的吗?”
杨羡游面无表情,却沉默了。
沈红尘虽然不是他亲手所杀,却是他被他逼死的。
他亲眼看着那个温柔的男人,毅然绝然的纵身跳下悬崖,摔死在他的面前。
杨羡游张了张嘴,想否认,却无从下口,吐出来的声音有些干涩:“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殊慢慢抬起手,纤长白皙的手指中,握着一只银白色的银筒,那是沈红尘之物。
杨羡游眼中划过一抹疑色,却见沈殊慢慢打开盖子,从里面拈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只不过这根银针上,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青灰色。
杨羡游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忽然想起沈红尘在临死前曾笑着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你真的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吗?”
原来这个男人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向那个人传递着一个消息。
杨羡游忽然笑了笑,看了看大殿紧紧合拢的大门,带着一丝笑意说道:“殊儿,你是想要阻止我吗?你应该了解我,我要做什么事情,一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如今前朝已经被我控制,京畿军防安排的也全是我的人。殊儿,我知道沈家有许多能人,只是你当年离京前,将他们全部托付给了我,如今的沈家,或者说沈党,其实现在已经成为了杨党。你没了沈家的支持,还能做什么呢?”
沈殊淡淡一笑,“是吗?”
杨羡游的眼神有些热切,声音也略略有些急促:“殊儿,我如今大事已成,只要你愿意,等我登基以后,我为君,你为后,你我共掌这个天下,可好?我允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可为你虚置后宫,你可愿意?”
他想上前拉住沈殊的双手,沈殊身影晃动,瞬间就飘离开来,杨羡游热切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微微一笑说道:“看来,你不愿意。”
沈殊弯唇,笑容却未达眼眸。
“做不做皇后,对我来说并不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我只是,不想做卖国贼啊。”
杨羡游的眼神冷了冷,忽然轻笑出来:“什么卖国贼?我可听不懂。这个天下,本来就是能者居之,皇甫家族除了皇甫瑾瑜那个小子外,再无嫡系,皇甫瑾瑜既然驾崩了,那我来做这个位置又能怎样?我治理起国家来,定然不会输与他的。”
沈殊哼笑了一声:“我怕你届时忙不过来啊,燕太子殿下。”
杨羡游定定的望着沈殊,沈殊也便这么望着杨羡游,两人的目光都仿佛像最锋利的刀刃一般,几乎直指对方的心脏要害。
过了不知多久,杨羡游才先笑出声:“果然没有你猜不出的事情,就算我是燕国人,那又如何?风国大权已经掌握在我的手中,朝内朝外都是我的人,殊儿,你还是从了我吧!想当年,你不是一直喜欢我的吗?”
沈殊淡声说道:“你也说了,喜欢你的,不过只是那个“想当年”的沈殊罢了。”
她轻轻一笑,开口说道:“你可知当年的珝郡王是怎么死的吗?”
杨羡游眼神一滞,沈殊已继续说了下去:“那个人自大、骄横,以为一切都掌控在了他的手中,只可惜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们布了一个局,一个不大的局,最终,珝郡王惨死在了崇政殿上。”
她傲然一笑,朗声说道:“或许你自认为要比很多人都聪明许多,的确,你是真的很聪明,你也会布局,你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布了一个很大的局,甚至我就是你的一颗棋子。但是你想不到,我这颗棋子也会不按理出招,棋子也会反将你一军。”
杨羡游的面色沉了下来,眸色冰冷。
沈殊无视于他,缓缓说道:“你自认为京畿要处的人都是你的心腹,却没想到这些人早已经被李元享他们悄悄的控制了。你认为前朝所有官员都已被你降服,你却想不到,你身边最得力的左右手之一,傅文祥,其实是我们的人。”
杨羡游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两个字来形容了,却听沈殊继续说道:“你认为皇甫瑾瑜早已被你派去的杀手所害,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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