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租房里的陈明理坐立不安,根据他的从警经验,第二天天亮后就要搜查这里的每一处住房,包括那些烂尾楼都不会放过,因此在天亮前必须离开。
第二天下午三点,从长沙飞来的班机准时降落在深圳机场,一名医护人员手提着装有干细胞的冰箱快步走出机场,乘上车火速赶往大鸟人民医院,路上顺利,一小时之内就能赶到。
但是,半个多小时之后,护送干细胞的医护人员却惊魂未定地打来电话,称他护送的干细胞冰箱,在半路上被人劫走了。
这使程百川大惊失色,稍待冷静下来,他感到了事情的严重和复杂,并立刻想到了陈明理。因为陈明理很可能从她老婆那里得知干细胞冰箱的送抵时间。如果是陈明理干的,必然会伴有一场生死较量。
不出他的判断,这件事果然是陈明理干的。
很快,韩亮打来电话,说陈明理的老婆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程百川思索了一下,果断地说:“她如果是要乘飞机出国,立即扣押。”
然而就在程百川刚刚放下电话的时候,又一个电话打来,打电话者正是陈明理。
“程书记吗不好意思,我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我钦佩你的料事如神,使我无法从汇港脱身。既然走不了,我也就不走了,并准备投案自首。但是在我投案自首前,我有一个条件”
“你有什条件”
“我老婆要去加拿大,希望您网开一面,他无非是要去和儿子团聚,我进去后,剩下他们孤儿寡母,我于心不忍,让他们能在一块相互照应也是人之长情。”
陈明理说到这里抽泣起来。
程百川说:“你老婆只要不涉嫌犯罪,去加拿大不成问题。”
“那你的意思还要经过审查后才能出国”
“是的。”程百川肯定地说。
“我做的事与她无关,一切罪责由我来扛。我知道我的罪孽深重,但也到不了死罪的份儿,只要你放我老婆一马,我就可以把干细胞冰箱完璧归赵,而且自首服法。”
“陈明理,你想在犯罪的泥潭里越陷越深吗”
“程书记息怒,你也不要再逼我,我可以认罪服法,但要是株连到我老婆,我就要你一命抵一命”
“这就是你跟我的交换条件”
“对只要我老婆安全了,我就兑现承诺。”
“你说的安全是什么意思”
“抵达加拿大后。”
“不行干细胞移植有时间限定,原定在七点的手术时间不能变。”
“你还跟我谈条件我用无罪的老婆换你老婆的一条命,不公平吗”
“你不要威胁我,我没有这个权力。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你的劫持行为造成患者死亡,你可就是死罪”程百川尽量拖延着时间,以便测出陈明理的所在位置。
陈明理犹疑了一会儿后,说:“我让一步,在我老婆乘坐的飞机起飞四个小时后,也就是晚十点我把干细胞冰箱还给你们。如果我老婆明天上午能安全到达加拿大,我即刻去自首。我准备自首后揭发几个比我官大的人和事,来以功折罪。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警告你们,我老婆是不是安全地飞在天上,是不是安全到达了加拿大,我都有信息渠道的,如果你们耍花招,可别怪我不客气”陈明理说完就把电话撂了。他认为老婆只要坐上加拿大航空公司的飞机,在起飞四小时后,连日本都已经飞过去了,应该安全无虑了。
一分钟后,韩亮打来电话,说陈明理是在大鸟市内的一处公用电话亭打的电话。
程百川并没有被陈明理的假象所迷惑。他指示韩亮,先允许陈明理的老婆登机,但若晚十点不交出干细胞冰箱,即通知加拿大当局,将其拒之境外,随即由我方拘拿归案也不迟。他还叮嘱韩亮,即使陈明理藏在大鸟,沿海的水陆码头也不能放松警惕,防止陈明理声东击西。
晚十点,医院接到电话,让他们去一处停工的建筑工地,在那里取回了干细胞冰箱。
此时,陈明理已经潜回了龙桥村。他所制造的一切假象,都是在为他的最后出逃做铺垫。
陈明理租住的房子在村南头,距海最近,出门不远就是沙滩。沙滩上星乱地摆放着几条待修的渔船和一些晾晒的渔网。
第二天清早,天刚蒙蒙发亮,一些渔民就陆续走出家门,他们要借退潮的时候出海打鱼,待涨潮的时候返回。一个头戴斗笠身背鱼篓的渔家女并没有走向码头,而是独自一人向远离码头的沙滩走去。她在沙滩上一边拾贝,一边窥视着背后,确见无人跟踪时,快步钻进了海边的一片礁石堆里,不一会儿从礁石堆里面拖出了一条皮划艇,之后,迅速将皮划艇推进海里跳了上去。皮划艇上这位头戴斗笠的渔家女不是别人,正是男扮女装的陈明理。他计划用自己的皮划艇靠近深海里的偷渡轮;如果靠不上偷渡轮就上到龙桥村出海捕鱼的船上,然后用收买或劫持的办法把他送到香港或偷渡轮上。
陈明理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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