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津止,你要去晨跑吗?”同是中国籍贯的舍友英南半梦半醒中看到李津止从屋里出来,忙坐起来问他。
“嗯。”李津止一边换鞋一边回答他。
“帮我带份早餐吧,我要三明治和咖啡,钱在餐厅桌子上,”英男陷在沙发里懒洋洋地开口:“我天,昨天在酒吧玩儿的太晚了,我回来瘫在沙发上就睡着了,现在腰都要断了。”
“不。”李津止回都没回头看他一眼,拿了钥匙就出了门。
另一位在厨房倒牛奶的加拿大小哥利亚听见他们俩的对话也能猜出来说了点儿什么:“怎么,你又让李给你带早饭?”
“我算算他是第几次拒绝我了……”
“别算了,我给你说点儿实在的,你绝对想不到看着像性冷淡的李有小男友。”
“真的假的?”英南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睡意全无。
“当然真的,昨天咱们俩从酒吧回来我也喝多了,不小心打开了李的房门,你猜我看见……”
“你疯了?敢进他的房间?”
“我虽然被他打了……”加拿大小哥指了指自己青肿的右眼:“但我看到他床头有一张合照,他和他的竹马男友。”
“你确定他们不是兄弟?你没眼花?”
“我喝醉又不是傻了,长得不像!”利亚把牛奶喝干哼了一声:“不信你就走着瞧吧!我赌一千。”
“赌就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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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是城市的地标性建筑,远处耸立着高大教堂,喷泉高高地被抛起,干枯的枝丫沿路生长着,穿破冬季苍穹上丝状的云球。
他曾无数次跑步到这里,早上有不少人在广场玩儿滑板,晨跑,写生,还有拉大提琴卖艺的乞丐……等等,这个乞丐好像有点儿面熟?
李津止站在围堵的一圈人之后,听着琴音穿隔过人群而来,卖艺者就坐在一座雕像脚下,垂着头拉琴,指尖和鼻尖被冻得通红,认真而端庄。
一曲毕后,他与身后流浪汉争吵起来,流浪汉的粗鄙脏话满天飞,他却是一遍遍地用蹩脚的中英文杂体强调:“you说好的给oney!you这个liar!”
李迟彬吵得累了,正要喘口气歇会儿,一抬头就看到人群后面的李津止,二人隔着对望良久,久到流浪汉拿起自己的琴开始拉下一首曲子了,还是没有人动。
待到看热闹的人群散开,只剩下李迟彬站在李津止面前,他大抵是冻的,声音略有颤抖地叫了一声:
“哥。”
李津止没说话,上去拉住他冻得发红的手带他走,李津止运动过后的手微微发热,把李迟彬的手攥在手心里,像是要把他融化了。
“诶,慢点儿……”李迟彬被攥得有点儿疼,待到上了桥,李津止才松开了手。
“你怎么来了?”
“来旅游。”
李迟彬这会儿知道不怎么好意思了。
“一个人?穿着睡衣?不带钱?沦落到跟流浪艺人借琴卖艺?还被骗?”李津止一口气说完,顿了顿继续领着李迟彬往前走。
“我……”
没等李迟彬解释,李津止叹了口气,摘了自己的围脖盖在李迟彬头上。
李迟彬知道李津止这是不跟他计较了,也知道他哥只是担心他,讨好地去跟上李津止:“去哪儿啊?”
“宿舍。”李津止像是又想起来什么,欲言又止。
“哦。”李迟彬把半张脸都埋在黑色毛巾里,模糊地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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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英南叼着根火腿肠和利亚翘着二郎腿看电视:“没在外面吃……”
“嫂子好。”利亚c,ao着一口不怎么流利地英语冲李迟彬打了个招呼,英南这才发现李津止后面还带了个人,惊得火腿肠都要掉了。
李迟彬愣了愣,李津止没理坐在沙发上的二人,转身对李迟彬说:“别跟他们说话。”
说完就带着李迟彬回自己屋了,还锁好了门。
“给钱给钱。”利亚伸着手要:“那个男孩儿就是照片里的人。”
“没听见他没承认啊,还叫人家别理你。”利亚听不懂中文不代表英南听不懂。
“都进屋了!他还带过谁回来?还进屋!不是男朋友也是炮友!”利亚和英南很快又吵起来。
一把水果刀从李津止屋里扎出来,稳稳地c-h-a进沙发缝隙里,才把两个人吓得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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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没?”李津止低身翻衣柜帮李迟彬找出来一件白色毛衣和裤子。
“刚吃的火锅,我今天生日。”李迟彬对于李津止忘了这件事有些可惜。
“我记得。”李津止去浴室接了盆热水,把李迟彬冰凉的手放进去暖热:“冷吗?”
李迟彬点了点头,由着李津止帮自己脱下外套睡衣,拿了毛巾就去浴室洗澡了。
李津止紧紧握着还带有余温的睡衣。
他的男孩跨越了黑夜白昼,跨越五湖四海,山川沟壑,勇敢而无畏地来到他身边。
李迟彬换好宽大的毛衣和裤子出门,才发现英南和利亚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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