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告退。”
许亦涵按住他的手:“顾郎无须介怀,国师素来不干涉朝政之事,此番前来,许是请安。且先在此,朕打发他走。”
正说着,国师已进门来。
顾远之又吓了一跳,须知要想面圣,任凭你如何权势滔天,也得候在宫外,等候听宣。这样大摇大摆地闯进来,可是大不敬之罪!
他皱着眉,望向那逆光走来的男子。
比想象中的还要年轻,身上自有一股高贵出尘的气质,如谪仙临凡,蔑视苍生。眉飞入鬓,凤目幽深,薄唇一抿便令人心生敬畏;面部轮廓冷硬,五官立体而深刻,完美无瑕,教人看过一眼就难以忘怀。紫袍纹蟒,祥云通肩以金线织成,下摆绣着海水纹,玉带束窄腰,禁步上的美玉通透莹润,一见便知价值不菲。
顾远之看着他的时候,他也淡淡地瞟了顾远之一眼。寡淡的眼神飘忽过去,随后便毫不在意地移走,完整地表现出“发现他-看看他-不感兴趣”的过程,这令顾远之心里很不舒服,眉头微微一皱,又很快抚平。
国师走进来,站在女帝面前,神色冷淡平静,也不下跪,也不行礼,只淡淡道:“皇上。”
许亦涵面露不悦之色:“国师礼数未免太俭省了些。”
国师微微一笑,张狂之态尽显:“先皇有言,国师,乃国之师,举国之师,天子治国理政而已。”
女帝哑口无言,心中暗想虽是演戏,要凸显二人不合,这话也太大胆了!
国师却还揪着不放,嫌弃的眼神扫了扫顾远之,随后直视女帝,傲然道:“皇上讲规矩是好事,只是身边人却教得不大好,见了国师,怎不下跪?”
这话一出,许亦涵心底发笑,顾远之却是面上一僵,表情很不自在。
自进宫以来,他连女帝都没有跪过,何况是别人?虽在西澜国无官职,但好歹也是惜年国的王爷!
☆、神秘国师(九)国师最擅长仗势欺人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许亦涵面含怒意,顾远之一脸铁青,但两人都无话可答。靳珉冷淡的目光扫到顾远之脸上,狭长的凤眼漂亮得教人无法移开视线,但自内透出的那股寒意,裹挟着轻蔑与强势,不打半分折扣,如利刃直戳顾远之心窝。
“国师,他……”许亦涵伸手将顾远之护在身后,语气中隐带几分威胁,强词夺理道:“顾公子非惜年国子民,无须向你跪拜。”
在顾远之看来,这是极为明显的袒护。
数百年来,西澜国与东遇国强强对峙,虽也有合作,但更多的是竞争与戒备,从未改变的事实是,彼此都拒绝承认对方的皇室地位。直到百年前,东遇国手握重权的将军慕容恪叛乱弑君,顾家以诛贼子之名,带兵北上,双方恶斗长达二十多年,东遇皇室被屠戮殆尽,最终分裂为繁夏与惜年两国。
当年与西澜国势均力敌的东遇分裂成两国,本来连东遇皇室都不承认的许家,怎么可能认可慕容家和顾家的皇帝和自己地位同等。因此像顾远之这样的惜年国王爷在西澜国,理所当然是比庶民地位更低的,更不可能享受免跪拜的特权。
许亦涵这话,在旁人听来,已然是袒护他到了不顾国家大义的程度,不难想象在帝王无隐私的年代,这话明天就能传得朝野皆知,次日一早谏官痛斥君王出言不慎的折子就会堆满御书房,早朝的时候,各大臣也必然拎出来轮流说够一上午。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毕竟她是君,国师是臣,君上就算有错,如果铁了心要任性,臣子也无可奈何。因此女帝这一时糊涂的冲动威胁,若是换做旁人听了,也未必敢于正面硬碰。
但令顾远之没想到的是,国师比女帝还横,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用更加明显的威胁语气问:“皇上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的目光直勾勾对上许亦涵,看也不看顾远之,冷声道:“看来皇上是被男色迷昏了眼,蓝颜祸水,误国误民,我身为国师,又是先皇钦点的辅政大臣,先绝了这个后患,再来向皇上领罪吧!”
说罢,不等瞠目结舌的许亦涵和顾远之做出反应,便厉声叫道:“来人!把这祸国殃民的狐狸精拖出去斩了!”
连许亦涵都有点反应不过来,眨眨眼,眸中满是惊愕与不可思议——这男人……这男人,一个小插曲都能做出这么大的文章,当着她的面,说斩就要斩!这临场发挥让她差点接不上来。
顾远之更是浑身血液一凉,万万想不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国师,竟然这样大胆!看他的语气,真有一种今天不惜得罪女帝也要杀了自己的架势。
不等他们多想,门外已踢踢踏踏跑进来数十名羽林卫,先是齐齐跪地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国师!国师千岁!”
许亦涵还未答话,就听国师毫不客气下达指令:“带走砍了。”
羽林卫齐刷刷地站起来,二话不说,上前就来抓顾远之,行动干脆利落,扭着细皮嫩肉的别国王爷就向外走。
顾远之下意识地挣扎,口中叫道:“大胆!放开我!皇上,皇上救我!”
许亦涵瞬间演绎完内心挣扎的戏码,上前喝道:“站住!”
羽林卫听话地站住,但依旧抓着顾远之,统领跪下道:“皇上有何吩咐?”
“你们、你们这是大逆不道!皇上在此,轮得到做臣子的发话吗!你们羽林卫是不是要谋反!”顾远之狠狠扭着身体,被四只铁钳般的强横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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