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冲傻吗?
当然不!
只不过他对于房俊的嫉恨已然达到一个令他盲目的程度,只要有关房俊,他就失去理智!
一直以来,长孙冲都是大家赞赏备至的勋贵二代之中的第一人,温文尔雅,才华横溢,稳重端方,文采fēng_liú。当这种赞誉伴随着幼年、少年的全部时光,即使再是内敛谦逊的人,亦难免生出骄傲自负之心。
人生顺风顺水,心理脆弱一些自然是难免的……
这样的人,当遇到一场重大的挫折,要么一蹶不振,要么走入极端。
很不幸,长孙冲属于后者。
而后,当那个楞怂的房俊异军突起,绽放出闪耀的光彩的时候,长孙冲不可避免的嫉妒了。
敛财有术、文采绝世、刚烈硬朗……
这个原本如同淤泥里的泥鳅一般的棒槌,陡然间就散发出耀目的光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稳稳的将长孙冲盖了过去!
肆意妄为、脾气暴躁,结果大家说他这是真男儿,好汉子!
真男儿?
长孙冲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
难道老子就像个娘们儿么?
待到房俊酒醉之下做出的那一篇《爱莲说》,使得关中谣言四起,传为一时笑谈,而这次事件中清誉受损的妻子长乐公主,却总是一副云淡风轻不萦于怀的模样儿,让长孙冲再也忍不了!
嫉恨就像是一只虫子,疯狂的啃噬他的心脏,他都魔障了……
所以,宁愿勾结突厥人,亦要将房俊置于死地!
好像,只有房俊死得不能再死,自己才能得到某种解脱。
若是房俊知晓长孙冲的心理,怕是能用一句很现代的话语来概括他的情形——你已将灵魂,卖给了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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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昌又称“火洲”,东部有一座终年火红的山脉,当地人称“克孜勒塔格”,汉人则给他取了一个很霸气的名字——火焰山……
九月尚淌汗,炎风吹沙埃。何事阴阳工,不遣雨雪来。
高昌很热,当然与什么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没什么关系。
此地远离海洋,海洋湿润气团无力进入,其地势过低,山地与盆地在短距离内比高太大,气流下沉增温产生的焚风效应,使其干燥炎热。
中原人一般很难适应这样闷热的坏境气候,对于这种环境的唯一好感,就是水果很甜……
屋子里根本待不住,即便高昌王宫的地基很高,但房俊觉得大抵是距离太阳更近的缘故,好像愈发闷热……
他最呆待着的地方是葡萄树下。
树皮皴裂的葡萄藤在头顶的架子上盘旋而过,细密的叶片遮挡住耀眼的阳光,地上铺着花纹精美做工精良的和田毛毯,盘腿倚在一方玉枕上,俏媚的龟兹侍女用春葱一般纤细的手指拈着一颗比胸前雪腻的肌肤还要莹润的葡萄粒送进他嘴里,轻轻一咬,甘甜的汁水灌满口腔……
高昌国本地的豪族巨贾,前来拜见新乡侯阁下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奢华的场景。
等到那龟兹侍女再次伸手进旁边一个冒着雾气的陶罐里,哗啦哗啦一阵响动,摘下一颗水汽晶莹的葡萄粒,大家都有些发呆,难道那罐子里头,是传说中的……冰块儿?
房俊美美的吃了一颗葡萄,见到这群常年穿越风沙艰难跋涉的商人都盯着他手边的陶罐,便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龟兹侍女丰润的翘臀,随意道:“天太热,给大伙儿倒杯葡萄酒。”
龟兹侍女咬着粉润的樱唇,含羞带怨的横了这位尊贵的侯爵大人一眼,似乎在埋怨总是喜欢动手动脚,却为何又不要了自己呢?
侍女自一边的木箱里取出两个瓷坛子,又按客人的数量拿出八只晶莹剔透的高脚玻璃杯,将瓷坛子里头琥珀色的美酒斟了半杯,最后伸出玉手,在房俊身边的陶罐里抓出晶莹的冰块儿,每个杯子里都放了几块,浅笑盈盈的一一放置在诸人面前。
高昌国富有,这是世人皆知的事实。这八位高官商贾,既有高昌国原先的丞相、将军,亦有世家大族之中的代表,各个都是家资亿万、豪奢富有的大富豪。
可是看着这晶莹剔透、薄如蝉翼的玻璃酒杯,一个个都不敢伸手去拿,这就是传说中大唐出产的玻璃吧?
简直太美了!
这一个杯子,怕不是就得价值万贯了吧?
太精致,太剔透,太美妙!这样的酒杯,只应该藏在木匣子里当做传家之宝,怎么舍得真拿出来喝酒呢?
当然,玻璃酒杯再精致,再珍贵,亦是有价之物,虽然稀有贵重,只要有钱,舍得花钱,必然买得到。
但是那酒杯中晶莹的冰块儿,却实实在在将几位巨贾给吓着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高昌国!
方圆千里,沙漠纵横,炽热如火炉!
一年只有那么几天结冰,还只是水面上一层薄薄的冰碴儿!
那么问题来了,这盛夏炎炎的季节,本地是不可能有冰的,这冰是哪儿来的?
大家都是高昌国上层社会人士,见识不少,自然知道关中都是有冬季藏冰的习惯,可是将冰块儿从关中运到这高昌国……
“嘶——”
几个人到此一口凉气,彼此互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里的惊叹!
这区区一个冰块儿,在这炎炎夏日千山万水运到高昌国,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这小小一个冰块儿,比之等重的黄金都要昂贵十倍!
这就是大唐的侯爵大人,奢靡的日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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