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冷,不用穿这么厚。”王蔚无奈道。
“这件衣服不止是用来保暖的,也是用来遮挡你的身形的。你现在知名度太高,我们不能被认出来。”杨迪双手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寒冬里少行人的道路,说服王蔚道。
听完,王蔚沉默着将这件黑色的厚重羽绒服和连带着的毛线帽和口罩认真穿戴好。
一路上,两个人仿佛说好了一般,默契的维持着沉默。路程不远,两人很快抵达s省立医院。
疾病面前人人平等,就算是杨迪提前预约好了医生,没有排到号码,两人也只能在候诊大厅等候。
也许是肿瘤科门诊的病人接受化疗的比例很高,大厅里等候的病人里有很大比例都带着帽子、穿的厚重。因而王蔚的装扮并没有多引起注意,充其量就是有路人感叹一句又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小伙子。
电脑自动叫号里冰冷的女声不断重复不同的姓名,王蔚双手不自觉的搅在一起,前所未有的彷徨在心中咣当。有时候,最痛苦的不是痛苦本身,而是等待痛苦降临。
就在这时候,同王蔚只隔了一个座位的男人忽然抽搐着倒在地上,四肢像被电击一般抖动,眼睛只剩下眼白还露在外面。
“癫痫”——一个词突然撞入王蔚的脑海,这个从来只出现在和影视作品的词,第一次在对他的身边真实出现,王蔚坐在座位上,注视着这个情景,却莫名的动弹不得。
还没等杨迪反应过来,护士台的护士已经冲过来,迅速解开了那人的衣领,将他的头转向一侧,呕吐物顺着那人的口腔流出,无法言喻的气味在封闭的空间内弥漫。
王蔚一动不动,视线却一直跟随着那个正在被救助的病人,不是为这突发的癫痫的症状吓到,却是恍然间想到了自己。相似的病,在未来,我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这样倒在地上,跌进了尘埃里。
发现王蔚身体微不可查的颤抖,又看到他眼睛里盛满的恐惧,杨迪瞬间明白了王蔚的所思所想。
拉着王蔚的右胳膊,让他偏身面向自己,不要再去看那个已经被家人和护士抬到旁边长椅上的癫痫病人。杨迪伸手抱住王蔚,在他耳边不断坚定的重复:“王蔚,我们不会这样的!你相信自己,你不会和他一样!”
努力让自己全身紧绷着的肌r_ou_重新放松下来,王蔚艰难的点头,一起重复:“我不会这样,不会!”
这个c-h-a曲过去没多久,就排到了王蔚的号码:
“请13号杨迪,到3诊室看诊。”
出于保密考虑,杨迪用了自己的身份证办的诊疗卡挂号。
为了不泄露病人隐私,同时也为了维持门诊秩序,每次只允许一个病人进诊室。王蔚和杨迪拿着挂号单给门口的护士看了之后,并肩走入排列着诊室的走廊。进门后,杨迪谨慎的回身将诊室门关好。s省立医院的沈主任是全国顶尖同时也是s省最好的脑部肿瘤专家,这也是杨迪为什么舍弃了服务和保密措施更好的私立医院,选择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来挂号看诊的原因。
当王蔚在诊台对面坐下,将脸上的口罩摘下来的时候,头发半白的老大夫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他显然认出了王蔚。
“病人的名字不是杨迪吗?”沈主任问。
“抱歉沈主任,病人就是王蔚。您知道,王蔚来您这里看病这件事不能暴露。为了不扰乱医院的正常秩序,这才用了我的诊疗卡来看病,还请您见谅。”杨迪连忙解释道。
沈主任点头表示理解,再没有多问。
“我在前两天的体检中,查出颞叶深部有y-in影。”王蔚解释自己病情,将体检中拍的ct报告和片子拿给大夫看。
沈主任接过片子放在灯箱上仔细查看了一下,喃喃道:“这是胶质瘤啊……”
又转向王蔚问:“你平时,有什么症状吗?”
“没有。”
“有过几次眩晕晕倒。”
王蔚和杨迪几乎同时说。
沈主任转向王蔚,问:“到底有没有?”
“有过几次,忽然间晕倒,我以为是低血糖。”王蔚干巴巴的解释。
“伴随意识丧失吗?”沈主任问。
王蔚回想了一下,道:“没有,我知道自己跌倒了,只是眼前发黑,身体无法动作。”
沈主任点头,在病历上写了一行字。
字迹虽然潦草还减了笔画,王蔚却清晰的认出:“伴随失张力性癫痫。”
心猛的下沉,王蔚觉得腹内好似吞了一颗冰坨一般。
“频率呢?大约多久出现一次?”沈主任问。
“最近的两次,间隔半个月左右。”王蔚回答。
“别的呢?眼睛或者说话有没有异常。”沈主任问。
“没有。”王蔚回想半晌,摇头道。
沈主任扶了扶歪掉的眼镜,对王蔚道:“单纯的脑ct无法确诊,我给你开个单子,先去预约做一个脑部的核磁共振成像和血管造影,再回来找我。7天内回诊,不需要重新挂号,直接去护士站扫描报告单就行。”
这样说着,沈主任在电脑上杨迪的名字上点了一下,用一根手指敲了几个字进去。
“s医院病人太多,预约核磁共振时间排队时间实在太长,我们可以去英诚私立医院检查,回来给您看吗?”杨迪问。
沈主任思忖片刻,道:“也可以。我跟护士站打个招呼,你们做完检查,还是按照回诊程序来找我。”
杨迪闻言,连忙向老大夫道谢:“谢谢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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