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耳中却像是还在响着那自重二字,就好似有人在她耳边弹着小曲,曲中皆是各种小调的自重二字。
她想着那话本子中,在沐浴之时,那女丞相是怎么勾上那女尚书来着。
“驸马乃是本宫的驸马,为何却要对本宫如此残忍,本宫不过是累了不想走路了,驸马却叫本宫自重。真是伤透了本宫的心。”芃姬刻意让自己的声调带上些委屈。
话本子中,那女丞相见女尚书偷进自己府中势要找出一些什么违法乱纪的证据,便是坐在水中,哀哀切切的说了一段两人小时候只有彼此作伴的情谊长大了却被女尚书讨厌的怜事。
她的悲伤感染了女尚书,让女尚书也想起幼时两家人家就隔着一堵墙,自小便是日日相伴着长大的。
让那女尚书起了怜爱之心,上前安慰。
芃姬说完便也等着法一上前安慰,虽说两人没有劳什子的青梅竹马的关系,总也还有着一层拜过天地的情分。
那法牢酒自称生下来便喜爱女子,自己总归不是真的无盐女,总不会真是这般不讨这人怜惜。
芃姬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冒火,到假意悲伤委屈,在那法一又向后退了一步后,转为冷眼。
法一一脸防备的退了一步,“殿下,往后再行数十步便可上去了。”
芃姬先是紧咬牙根,而后慢慢松开,叹了口气,“罢了,驸马先上去吧。”
她说完便不再看法一一眼,走到先前坐着的地方,闭起双眼。
都怪自己太过自负,这世间女子千千万,自己往前只是得了一些世家公子哥的曲意逢迎,便觉得自己貌美了。
熟不知,在那些有本事不屑于从自己这里得到些什么的人眼中,根本就是一个无盐女。
怪不得那日问这人自己长相如何,她不直言,反而巧语过去。分明就是自己觉得自己长得难看。
她今日已经丢够了脸,也无脸面再做些什么。将自己送上门去却被人家冷脸拒绝,这样的事,她永远都不要遭遇第二次。
法一下意识想听话的先上去,可偏偏她要忍不住的看向那个人,那个在池中正襟危坐,只露出脖颈闭着眼的女人。
这是她心中的所有,她的颜儿。
她能看得出芃姬的失落,她这般的人儿,又何曾遭遇过拒绝。
那原本想离开这池子的双足,便像是被盯住了般,丝毫动弹不了。
芃姬好似并不在意法一有没有上去,依旧坐着不睁眼。
法一终究还是朝着那女子走去,她可以对着芃姬不要脸,但她的殿下是绝对不能受到这般委屈。
她又坐回了原处,依旧是离芃姬隔着一个小孩的距离,但那般距离已是让她体内的血液狂动。
这水池中的热水不知怎的,不仅没有慢慢温凉下来,反而越加热起来,那冒着的白烟更加浓了。
她试探着开口:“殿下,夜已深,还不歇息吗?”
“驸马疲了,便先去歇着吧,本宫再泡会。”她又想起竹香被自己打发走了,“对了,驸马出去时,替本宫唤竹香进来。”
芃姬今日闹了这么一通,确实是身心都疲惫的很,原本她沐浴之时也是有竹香给伺候着。
法一虽是早已知晓,那竹香是整日里不离芃姬身边的,她知晓芃姬的喜好,从每日的膳食到沐浴更衣,皆是很得芃姬的心。
她酸了。她仕女族中的姆妻间是容不下任何人的,更别说沐浴更衣这种私密的事儿。
“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由臣代劳也是一样的。”
芃姬睁开眼,她瞟了一眼法一,“驸马既那般不喜本宫,以后便不要在本宫面前装的好似夫君一般,这让本宫觉得,甚为厌烦。”
何止厌烦,说一声厌极了也不为过。
她今日敢抛下身份这样做,心底里便还是被这人之前那些巧言给骗了,虽是理智上告诉自己这人城府极深,所言所为必是为了求些什么,可心底里到底还是轻信了几分。
芃姬生下来便是受尽宠爱,除了母妃死去的那时,被后宫的人欺负过外,均是一帆风顺。
她的母妃曾说过,颜儿长大后必是倾国倾城,要掳了这天下人的心。
最疼她的姑姑也说过,颜儿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这天下的人皆会来宠她,爱她。
这样长大的她,又如何不自恋。
在第一次召见这人时,这人便双膝跪地,一番臣服之意,这好似就让芃姬的那份自恋成了自负。
“殿下,请不要厌烦臣,无论发生什么,都请殿下不要厌烦臣,可好?”法一带着恳求,“臣如何会不喜殿下,臣如何会不想要殿下,但是臣如何敢?”
哪怕她的语气透着示弱,带着悲意,芃姬却是一丝喜意都无,“不敢?驸马难不成忘了,口口声声要本宫与你做夫妻的人是驸马你,如今本宫如你的愿,驸马又要跟本宫说不敢。驸马可是又要巧言诡辩?”
法一想解释,芃姬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她站起身,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驸马可真是没意思的很,不喜便是不喜,本宫非是那般强人所难之人,只要驸马助本宫一臂之力,事成之后本宫自会许你该得的荣华。没的要在本宫面前说假话,虚伪的很。”
没意思,说假话,虚伪。法一再也坐不住,她与芃姬面对面站着,“殿下为何就是不信,那臣便证明给殿下看。”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六月八号入v,当天会有肥章掉落,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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