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午的讲学是未时末才开始,就餐完毕以后,司徒衡南和霍风回了寝卧暂时休憩。
凉凉的微风拂来,带着秋季独特的味道。案几正当着阳,一面阳光铺满了桌案,司徒衡南读了读书,打了个哈欠,最后很是自然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迷迷糊糊地醒来时,阳光正刺眼,揉了揉眼睛,他才看到霍风竟也趴在案几上小憩了过去。
依然是长睫微微颤动,分明是男孩,但也是肤白胜雪。
西南蜀地的男孩,都长得这般清俊吗?
司徒衡南如是愣愣地想着,又安静地注视了霍风良久。
回过神来才发现心脏突突跳动着,他霍然起了身,到窗前准备冷静冷静。
此时他一个人站在窗前,霍风又在小憩,只有微风吹过纸卷的小小簌簌声,着实安静极了。
大概一刻过后,霍风醒了,见司徒衡南一个人端端正正地立在圆窗前,便问:“司徒,时辰到了么?”
“没有。”司徒衡南转过身来,“还有三刻。”
霍风闻及,顺手合上了书卷,放在了书架上。
“怎么,不读了吗?”司徒衡南见霍风放回了书卷,倒是有些奇怪。
“有些倦。”霍风的确觉得有几分倦意,所以一时也小憩了过去。适才才醒,自然也不太想继续读。
“原来子新也会读倦。”司徒衡南自然地朗声一笑,“幸好这里不只有林学士讲学,还有箭术骑术的练习场地。”
“如此,你自然高兴不少。”霍风也会心一笑,笑意漾出小月牙来,倒有几分可爱。
“哈哈,那当然。”司徒衡南抓抓脑袋,“爹爹还送了特制的木剑来,这样倒同府中无太大差别了。”
今日讲学的内容除了部分史学之外,便又绕回了什么德治,人治的思想。
而今天司徒衡南期待的便是讲学后的箭术讲习了。与其说是箭术讲习,不如说是他们自己的箭术练习,一旁有几个武官看着,偶尔提点一二罢了。
林学士走后,司徒衡南正欲起身离开坐席,不想定国公的小世子又开口冷嘲热讽:“司徒公子,你这书童待遇如此好,我都想成为你的书童了呢。”
“哦?乐意至极,不过我这没有空给世子的位子呢。”司徒衡南当然不甘示弱,也并不客气地回应。
定国公小世子冷哼了一声。
“听说这位公子还和你骑的一样的红鬃宝马,怕不是你爹爹的私生子吧,司徒公子?”
定国公小世子说得一本正经,而在座的几人也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司徒衡南正是气不打一出来,话还没出口,霍风竟然扬起砚台泼了墨过去。
定国公小世子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而霍风胸膛猛烈起伏,脸也有些涨红,明显是气极了,一字一顿地说:“我爹姓霍名平。”
这是司徒衡南第一次看到霍风生气。
也是后来多年中唯一的一次。
当司徒衡南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自己也拿起身旁的砚台泼了墨过去,立马护在霍风身前说:“世子说话不太好听,闻闻墨水冷静些吧。”
说罢,他便拉着霍风有些冰冷的手匆忙离去,留下那几人在堂内哄闹。
走远了,霍风主动放开了司徒衡南的手,低垂着头,红着脸说:“对不起。”
“没事,那小世子毕竟自傲惯了,也一直都遭人讨厌,但也会对我镇国将军府有所忌惮,而且本就是他胡言在先,顶多嚷嚷几日,不会真的做什么的。”司徒衡南安慰着霍风,其实他也不是很拿得准,所以自己也泼了墨过去。若是其余人传出去,也不会单单说霍风一人。
“可我……毕竟不是你。”霍风褪了愠意,满脸都是愧疚,“对不起。”
司徒衡南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抚。
“换做是我,也会如此的。”司徒衡南接着说。
司徒衡南想着,眼前的霍风虽然不如平时那般冷静,但着实更不同了一些。
因为也会发脾气,所以……更加真实了?
他内心竟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因为早些时候的不快,下午并没有多少人去s,he箭场。
到了s,he箭场的人基本是早早离开了讲堂,不知道先前的一桩子事。
“欸,定国公小世子不是最喜欢s,he箭么?怎地没来?”一位不知情的公子十分单纯地问着礼部尚书的小公子。
“呃……也许是洗脸上的墨水去了吧。”礼部尚书的小公子一时不知如何措辞。
“洗脸上的墨水?”提问的公子眨了眨巴眼睛,十分不解。
礼部尚书的小公子倒没再回话,只是沉默地s,he了几箭。发问的公子见他不理会了,也自顾自练箭去了。
练箭的寥寥几人中还有沈恪,他一直在旁听着,只是没有搭话。
一箭正中靶心,他的动作略微一顿,望着因为人少有些空挡的练箭场,一时间有些发愣。
那个箭术卓越的少年,没有到。
☆、道会
将军府惯例之一就是到普宁寺定期拜会,而普宁寺的论道会自然更不容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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