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敛嘿嘿了两声, 最终还是没忍住,低声问,“外公是支持咱们的,你知道吗?”
“嗯?”袁绦想了想,说,“外公从来不轻易否定什么, 因为他觉得经验不代表一切,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不一样的, 所以更愿意让人自己去尝试, 然后得出结果。”
言下之意, 他老人家未必是支持,只是不表态。
“不一样的。”秦敛一脸得意, “外公可是亲口跟我说过的。”
“他怎么说?”袁绦也有些意外。
秦敛清了清嗓子, 模仿着外公的语气,“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喜欢叫什么男朋友女朋友、老公老婆,还有什么小奶狗、小狼狗,叔系男友、爹系男友, 把性别分得很清楚。我们那个时候,说的是我爱人、我对象、我家那口子、我老伴儿。在一段关系里,彼此之间应该是平等的,相互扶持、相互陪伴。做到了这一点, 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
袁绦闻言,也不由微微笑了。
一段爱情观的形成,背后往往有个动人的故事,外公也不例外。
江家是书香门第,在那个特殊年代,自然遭遇了不少挫折,外公也被牵连,下放到农场改造。而外婆家里确实根正苗红的工人,又是家中独女,拿到了进工厂的名额,得以留在星城。
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不可谓不大,两边都有人劝他们断了,别耽搁对方。但外公和外婆却矢志不移,虽然不在同一个地方,但他们保持着两个月通一封信的频率,居然就这么坚持了十年,直到外公平反回城。
但这个时候,形势又倒转过来了。
外公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高级知识分子,回城后的工作是在大学任教,外婆却只是个普通的工厂女工。
撺掇的、怂恿的、贬低的、看好戏的,甚至还有女学生把给外公的情书寄到家里来。
在那样的情况下,没有人觉得他们能走下去。但是外公安顿下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跟外婆领证。那一年,两人都已经快三十岁了,不论在城里还是乡下,这个年纪还没有结婚,都避免令人侧目。
没有婚礼,他们在学校分给的、只有五十平米的单间宿舍里,组建了一个小小的家庭。
那是个糟糕的年代,却也是个有理想的年代。
在外公的辅导下,第三年,外婆考上了星城师专,成了“背着孩子上大学”的一员。
所以对外公来说,爱情是长久的坚守与陪伴,是不论身处什么样的境况都不会熄灭的信念。所以袁绦和秦敛这个有些戏剧性的出柜,以及两人之后的应对,都得到了他的认可。
至少她们不是闹着玩。
至于能否长久,那还需要漫长的时间去检验。
但是不着急,她们还年轻呢。
对于袁绦和秦敛而言,能够得到长辈明确的支持,还不是姑姑秦二凤那种不靠谱的长辈,而是外公这种叫人踏实信赖的长辈的支持,无疑是个非常令人振奋的消息。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底气,所以秦敛连“准情敌”林海涛都不怎么放在眼里了。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对方都实在没有优势,根本不需要太过在意,无视就好。
两人正凑在一起说话,前面忽然叫了袁绦的名字。
到她的项目了。
“你报名了啊?”秦敛侧过头,笑眯眯地看着袁绦。刚才袁绦可是眼都不眨地跟林海涛说自己没什么兴趣,让他自己玩儿。
袁绦坦然自若,“刚才那个项目确实没什么兴趣,这个还可以。”
并不是撒谎,只是有选择地省略了一些信息。
秦敛见她站起身,连忙握住她的手,小声道,“加油!”
袁绦垂眼看着她,面上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放心,不会给你丢人的。”
她报名的项目是数独。这游戏秦敛小时候也玩过,小学阶段,她还是个三科都能考满分的小学霸,那时候对这些游戏,也挺有兴趣的。只是后来彻底荒废了。
不过用来比赛的数独,显然不可能像儿童游戏那么简单。
不但表格更大更复杂,而且还是限时答题,规定时间内答完一题,才能进入下一题。
那一点时间,秦敛连题目都看不完,但参加比赛的同学们基本上看一眼就拿起笔开始填,仿佛根本不需要思考,答案自然就在那里。
为了比赛,这个教室的电子系统还被特意改造过,学生们在发下来的平板上作答,答案会实时传输到主系统中进行比对,所以答题结束,结果立刻就能出来。
大屏幕左边显示着完成人数,而且一旦提交答案,晋级之后平板就会发出悦耳的音乐,既能增加紧张度,又能让观众及时了解答题情况。
秦敛当然只关注袁绦。
她做题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既不紧张也不着急,处在自己的节奏中,书写的节奏不快不慢,却总能把成绩卡在中档,不会第一个交卷,也不至于拖到最后没时间完成。
能够参加冬令营的同学,都是尖子中的尖子,每个人对自己的定位都非常明确,几乎没有那种死读书的存在。所以虽然大家都很骄傲,但基本只会参加自己最有把握的项目。
所以数独只有不到二十个人参加,而且前三题全部晋级。
第三题之后,随着题目难度不断增加,也开始有人被淘汰。到第六题之后,就只剩下包括袁绦在内的几个人了。
右边的完成人数变成了实施榜单,袁绦还是不上不下,排在第三名。
第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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