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腕上的绳结看似牢固,但其实只需要轻轻一挣就能松开,在空间相对狭窄的室内使用枪支不是非常方便,倘若带在身上还有暴露的风险,与之相比较起来, 在房间内抢夺其他人的武器就来的方便许多, 所以沈空将卸去弹药的柯尔特丢还给了其中一人,而自己则是空着手跟在他们身后。
而那两人早已见识过沈空的手段, 即使借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动什么歪脑筋。
当然,就算他们真的存了坏心……沈空也有自信能够让他们无比后悔自己所做出的决定。
与沈空的平静无波相比,唐哥看上去就惨的多了, 他的手被牢牢地绑着, 嘴上还被数层胶带缠的严严实实,整个人身上都充溢着惊弓之鸟般的恐惧和畏缩,哆哆嗦嗦地被其中一人推着向前走去。
韩家主宅内的装饰和沈空记忆中的没有多大区别。
但与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的屋内安静的有些吓人, 某种古怪而沉郁的氛围将豪华而空荡的别墅笼罩起来,令人控制不住屏息凝神,生怕惊扰到潜藏在这平静表面下流动暗涌的危险。
沈空随着那两人走上了楼梯。
长长的走廊在眼前向着远方延伸, 不同于楼下的死寂,站在楼梯口, 能够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从走廊的深处传来,听上去似乎是细细的啜泣和低声的争执,透过厚厚的墙壁隐隐约约地传到耳中, 但是却朦朦胧胧地听不太清楚。
几人顺着走廊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走到门口时,沈空却突然步伐一顿。
心有余悸的其他几人赶忙停下步伐,心惊胆战地扭头看向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沈空拧着眉头注视着站在一旁的唐哥,在他如有实质的目光下,唐哥本就畏畏缩缩的身形显得越发佝偻,仿佛想要试图缩进地缝里似的。
在沉思了一会后,他突然抬起手,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凌乱的发丝垂落在光洁的额前,看上去增添了几分狼狈。
然后咬破了自己的唇角,用指腹将一点猩红的血迹擦的延伸出去。
短短十几秒过后,刚才那闲庭信步般的泰然自若就霎时消失不见,他变成了和唐哥一样惶恐无助的被害者,面色苍白,眼神躲闪,露出一副被粗暴对待的惊恐神情。
其他几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几乎不敢相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空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黑衣人,有些不耐地皱皱眉头,道:“还愣着干什么?”
那人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赶忙扭头,抬手推开了眼前那扇紧闭的房门。
门内的空间十分宽敞,四面墙壁全都满满当当排列着各色书籍,明亮的灯光洒满整个书房,厚厚的羊毛地毯密实柔软,吸收了所有的声音,房间内弥漫着紧绷而压抑的气氛,韩子濯和卞娴静狼狈地倒在地上,卞娴静用手帕捂着脸低低地哭泣着,而韩庄则站在桌子后,手掌撑在厚实的红木桌案上,脸上勉强维持着镇定和体面,但是额头上却悄悄地沁出了汗珠,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好几岁,看上去有种勉力支撑的狼狈。
韩隶坐在桌案对面的沙发里,掌中扣着漆黑的手杖,一张苍白的面孔上情绪少的可怜,只是用一双漆黑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不远处的韩庄,幽暗的眸底仿佛透不进丝毫的光亮,一点冰冷的戾气浸在眼底,虽然脸上并没有什么愤怒的神情,但是就是有一种令人心惊胆战的可怖之感。
犹如直视深渊般恐怖而y-in冷。
除了韩隶之外,房间内还站着几人,一人靠窗,两人靠门,还有一个看上去高鼻深目的外国人站在韩隶身后。
那人神情恭敬而顺从,但是作为了解剧情进展的人,沈空知道这位就是直接听令于费明斯特的部下,也是现在的韩隶和地下世界进行联络的纽带,毕竟现在的韩隶主要还是在商界进行发展,虽然有一定的黑色背景,但是其实对地下世界还是相对抗拒。在亲自枪杀了眼前这三人之后,他才彻底斩断了最后一丝对光明的留恋,在短短几年后,成为了统治整个地下世界的君王。
在费明斯特的示意下,他将韩隶母亲真正的死因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下透露出来,将韩隶彻底推向黑暗与疯狂。
——而这次派人将沈空带来的,估计也就是他没错了。
在迅速地环视一圈之后,沈空收回视线,低着头踉踉跄跄地栽入房间内,唐哥也在他身边被推了进来,一头栽倒在地。
整个房间的人都向着门口看了过来。
在看到沈空的瞬间,韩隶脸上的漠然冰冷的表情骤然起了一丝波动,黑沉沉的眼眸微闪,还没有等沈空捕捉到他的眼底的神色,他的神情就瞬间重归平静,仿佛厚厚的冰盖将他的所有情绪再一次覆盖起来,只剩下一片毫无起伏的死寂平原。
他向着身边那人瞥了一眼,冷淡的声音中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男子低头冲韩隶施了一礼,用恭谨的语气说道:“抱歉,是我自作主张,擅自将出卖您的人捉来了。”
说毕,他从窗边那人的手中接过一个牛皮纸袋子递到韩隶手中,韩隶将其拆开,一叠照片从敞开的袋口落在他的掌中,他眼睑微垂,死寂的书房内只能听到照片被一张张翻过的声音。
沈空稍稍变换了一下位置,将他手中的东西尽收眼底。
里面的证据非常全面,从他第一次进入酒店“试镜”时的监控摄像画面,到从运营商服务器上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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