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肩膀上已经搭上了连穆的胳膊,他拿着工具袋,像是个滑稽的表演者,站在阶梯的最高点,俯瞰大地般,豪迈宣告着“去你的试卷,老子今天开始解放了”随着他的一声咆哮,大伙争相呼应,
此刻护栏内的考生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开始奔放流走着,吆喝着,吹着口哨,唱着高歌,相互拥抱,庆祝着他们那光辉的岁月,用他们的泪水和时光见证着他们放纵的未来。
喷涌而出的热切,让他一股脑儿的将头钻进了那个温暖的怀抱,趁这最短暂的时间,贪恋的感受着光明而坦然的拥抱,这就是他唯一奢求的那点阳光,满足而又不腻味,恰到好处。
他不经意抬起头,与浸透在暖阳中的延伦双眸触碰在一起,此时他的眼瞳,专注而又深邃,嘴角上扬的笑容就像是个灯塔在那一刻指引了他乏味的人生,真好,你还在我身边,真好。
可能是人在醉生梦死忘记疼痛深陷其中时总是会碰到些事情去提醒着你回归现实。
接到了比上辈子来得略微早些的这通电话,还是让他好一会儿都回不过神来,这个声音可能是太久没有从他的耳畔听到了,
他只觉得头皮发怵,就像是被人盯着的猎物,就差将你捕进牢笼里,供人观赏。但是过了一辈子他也终究学会了观察,也终于学会要怎么去接受这个残缺的父爱,
独自生活了18年,一时间蹦出了个爹,倒是一件稀奇事,想到上辈子这个人的下场,他更多是是对他的愧疚和无奈,
恍惚间他透过电脑屏幕上的反光看见了自己有些苦涩的面容,想起上辈子那些对他说过的冷枪短剑的话语,真不知道这人倒底是造了什么罪孽,要让他来做自己的父亲,
一时间像是千言万语哽在心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就怕一个不小心打乱了两人之间那宁静的氛围,
耳畔传来一声叹息,最终他还是掐断了电话,靠在沙发上,他依稀的可以想象到同一时间坐在摩天高楼上的那个男人拿着手机有些悲伤失望的神情。
说起来,他们两人的结局倒是有些相像,都是得不到,他强.暴了母亲,最后得不到自己的一丝原谅,只有无休止的悔恨和悲伤。而自己则是强取豪夺,最后却得不到延伦的一个转身,只有无尽的孤独和凄凉。
现在想来,还真是荒唐,那个趾高气昂的男人一生唯一跪下的身躯,不为天不为地,只为他那唯一的儿子,而他这个鼠目寸光的人,一生唯一能碾压解恨的人,却是这个最无辜的男人,
他想,既然这人上辈子还完了,这辈子就算是他还给他的,遂了他的意,也不全是件坏事,口袋中的手机铃声被他忽视了很多遍,现在终于是赶上了时间,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延伦的电话,他透过镜子里头看到了他无意识勾起上扬的嘴角,鼻头有些发酸,
一声低沉的嗓音从他的耳畔传来,“三儿”三儿是他的r-u名,知道这名字的人倒是很多,但是能叫的恐怕也只有连穆和延伦,最后连穆也鲜少叫了,不为其他,觉得太过于黏糊,就像是麦芽糖似的黏牙,久而久之就成了延伦专属昵称。
景旭被延伦的低音挠的耳朵发痒,赶忙换了只耳朵,装作自然的问道“怎么?今天没训练?”余光往桌上一瞥,才6点钟,
“晚上有事没?大部队聚聚,大家都刚考完,想闹闹”延伦说完话后,舔了舔嘴唇,有些紧张,说实在,三个月不见,他又怕景旭出什么幺蛾子。
景旭一听就知道了这档子事情,只是他上辈子和延伦正闹着似乎没有心思去,后来连穆似乎还打电话来了,被他推了,他一听似乎是个大阵仗,于是就好奇问道“都有谁啊?”
延伦听到后,轻轻一笑,说话间都带着一丝笑意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雷家的,还有连穆,都是几个熟面孔,还有我部队中刚认识的几个兄弟。人多闹腾”
“行吧,知道了,那就算我一个吧”听这话,景旭有些被勾起了兴趣,这辈子没打算走军校,但是这里头的人他算是熟络,不知道哪几个兄弟是不是已经来到了延伦的身边,得去认识认识,毕竟算是上辈子的好哥们。
听到景旭答应了,延伦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块大石头,随后抬手看了看表问道“你在哪要不我去接你?”
景旭想了想,就回绝了,“你不有兄弟嘛,我自己能成,再说在这京都我哪会不识路啊,你告诉我个地方就好,我保证准时到”
那头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晚上老牌,七点半左右”
景旭听到老牌,脸上就更加开心了,是符合自己口味的地方,
还别说,他自己的嘴自己清楚,可叼了,一听这地方不由的勾起嘴角应道,“知道了,那我先不说了,挂了”说完没等延伦说话,自己就把手中的电话给掐断了,
这算是他俩之间的一个小习惯,延伦这人别看他温柔,其实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骨子里做事非常执拗,
比如这挂电话的事情,到他这儿总是不退让,最后他也没办法,只能顺着他意,先挂,久而久之他也就养成习惯,一时间还就真改不了了,
刚挂,后头连穆的电话就接着来了
“哎,你小子晚上去吗?我已经在你楼下了。你在学校那头嘛?”
景旭听到后头,刚起的兴奋也就萎蔫了般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委屈巴巴的低语道“我不在学校那边,我在景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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