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过元渊手里的美工刀, 将其在水下轻轻晃了晃,水面荡出几道微不可见的涟漪。
“不需要你真的割腕,只要有那个动作就好,”元渊单膝跪地,手肘搭在浴缸的边缘。“就像这样,”他示意性地在手腕上比了比,“在做完这个动作的刹那,你就会被催眠。我的声音在那个世界里无法被传达,因此只能靠你自己了。”
你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将视线向下一移,落在那把s-hi漉漉的美工刀上。你深吸一口气,神色庄重,如临大敌地抬起握着美工刀的手,贴着手腕轻轻滑过。
刀锋虽未入r_ou_,可那锋利的触感却依旧让你j-i,ng神紧绷,目不转睛。正当那刀口滑过三分之二的位置时,你突然感到有些头晕目眩,还未等你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你的意识便骤然抽离了你的躯体。
……
*
你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茫茫的天花板。
虽然你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你亲眼目睹眼前发生的一切后,你依旧倍感震撼,久久无法回过神来。耳畔边是不远处的鸟叫蝉鸣,萦绕在你鼻尖的却是一股厚重的消毒水味。与此同时,你手背上被针管连接着的触感也提醒着你现在的处境。
是的,现在的你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你心神微动,想要起身打量身处的环境,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都像是被灌了水泥似的,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你的耳畔边突然传来一连串滴答声,不等你完全回过神来,身旁的挂帘便被倏地拉开。只听“患者恢复意识了!快去叫负责医生!”的疾呼,一阵仓促的脚步声蓦地接踵而至,三四个身着医护服的医生护士瞬间将你包围。
你蠕动着双唇,想要出声询问自己的状况,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正在负责检查的护士察觉到了你细微的动作,冲你微微一笑:“窦先生,请不用担心,现在您说不出话很正常,毕竟您深度昏迷了一个月。一会儿我们会去联络您的家属,请耐心等待……”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你以为前来的是你的主治医生,却没想到来人猛地推开围在你周围替你检查的医生护士,急匆匆地抓住了你垂在身侧的手。
“先生,病人还未完全恢复,请您先出去……”
“我知道,”出乎意料的是,来人的声音虽然有些紧张,却透着一股温文尔雅的意味,与他鲁莽的动作大相径庭,“我只是想看看……给我一分钟就好……”
兴许是他脸上的神情过于执拗,医护人员也早已对病人家属过于激动的模样习以为常,在叮嘱几声后索性就不加理会,埋头干起自己的份内工作。
“豆豆,你听得见吗?”那人放缓声音,紧张地握住你的手,却又不敢握紧,生怕弄疼了你。你没法偏头,因此看不见他的脸,可从他的声音却令你并不陌生——你曾在清醒中梦见过他。
你没有回答,他也没有主动开口,只是沉默地拉着你的手,似乎想将自己掌间的温度传递给你。
“……自从和你分手后,我一直都很后悔,”半晌后,那人终于再次出声了,字里行间流露的信息却触目惊心,“我不应该在这个时间点离开你,我明明知道你有抑郁症,受不了打击……”
他说到这里,双手握住你的手,将脸埋在你的手背里。在他眼睫触碰你皮肤的刹那,一个s-hi润的触感如同一片轻羽悄无声息地蹭过你的手背——那是眼泪。
你听着这个声线温和,气质成熟的男人用一种悔不当初的口吻向你忏悔,脑海里封尘的记忆渐渐复苏的同时,心情却意外地平静。
这个男人的名字叫做蒋逸然,与你在高中时相识。当时的你通过了当地最有声望的戏剧团招标,而他正是剧团团长的儿子,也是引荐你面试剧团的人物之一。高中时期,你与他只有一面之缘,只知道是他在看完你高中戏剧社的公演后惊为天人,并向自己的父亲举荐你。
直到高中毕业,你才在大学里与他再次重逢。你是同届里最有灵气的表演系学生,而蒋逸然则是他们那届最出类拔萃的导演系学生。你们一起合作,无话不谈,最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情侣。
现在想来,那段往事的确是你人生中唯一美好的时光。
你思及此处,不由有些晃神。你以为自己在回想起之后发生的种种变故,心脏会痛如刀绞,可到头来却什么也感受不到,只有一种超脱一切的释然。
你甚至想不起当时的自己为何爱得如此孤注一掷,在与对方产生分歧后竟会如此崩溃,一气之下选择和平分手,表面上强作镇定,心里却渴求对方能够伸手挽留。
你试图去回想自己与对方产生分歧的原因,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像是缺了一块的拼图,绞尽脑汁也无法拼凑完整。
你唯一知道的是,他似乎是你可悲的人生中唯一对你真情相待、与你能够产生j-i,ng神共鸣的男人。你爱他胜过一切,却因为一个无法根治的问题而产生了隔阂,最后在一时冲动下选择与对方分手。只不过在分手后,你却依旧没有走出伤痛,甚至一不小心坠入了深渊。但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你却有些想不起来。你只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了你的控制,令你心生恐惧、下意识选择逃避现实。
你不再去思考这些模糊不清的记忆,转而将注意力放在蒋逸然身上。可无论你再怎么努力,你依旧频频走神,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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