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宣恪还顾念着他身上有伤,很快放过了他,帮他把衣服收拾整齐,把纽扣给扣了回去。
於夜弦还有点没回过神,耳尖上还带着红色,宣恪大概是觉得可爱,伸手捏了一下,那红色就这么一路染上了於夜弦的脸颊。
“谁教会你欺负人的?”於夜弦暂时安全了,扭头开始教训人。
“只欺负你。”宣恪说。
於夜弦听见了衣料摩擦的声音,转回头发现宣恪正在脱外套。
“让你看。”宣恪把上衣脱尽,半跪在於夜弦的面前,露出心口处的飞燕草纹身。
於夜弦挪不开视线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问。
“九年前吧。”宣恪的语气淡淡的,“我找了很多地方,发现这花在天行岛上无法存活,我不想忘记它。”
所以一笔一笔寻着记忆中的样子,画下来,把它留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於夜弦闭上眼睛,回想片刻:“和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他想碰一碰那朵多年未见的飞燕草,但因为刚才的“越界”,他的双手还被绷带绑在身后,所以他有点艰难地向前凑了凑,吻了吻宣恪心口上的飞燕草纹身。
一触及分。
“我也想要一个了。”於夜弦问,“有机会的话,我也去弄一个?”
宣恪却摇头:“你就不了。”
於夜弦不解:“为什么?”
“会疼的。”宣恪说,“你看我,就足够了。”
“我会怕那么点疼?”牧南第一间谍於夜弦如是说。
“你休息吧。”宣恪把他按了回去,“等你醒来,我们再想以后。”
於夜弦觉得,樱桃来这个星球,要找的可能是宣恪,因为宣恪说完话的时候,樱桃竟然还调低了自身的亮度,哼了个低缓的催眠曲。
“樱桃是多功能的外星生物。”於夜弦被逗笑了。
“嗯。”宣恪坐回墙边,把於夜弦揽过来,让他的头刚好能枕在自己的腿上。
昏暗的环境,低缓的音乐,让於夜弦昏昏欲睡。
“对了。”於夜弦想起来一件事,强撑着问,“之前总督说,冉羽的腿需要雪靳皇族的血?”
当初於夜弦还因为此事单方面和宣恪绝交了12个小时。
“不给。”宣恪直截了当地拒绝。
“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於夜弦躺着,用头蹭了蹭宣恪的腿。。
“不给。”宣恪拒绝,“我也不会放过冉锋。”
於夜弦:“……”当初在总督面前的那波演,看来是难为他了。
“而且。”宣恪继续说,“冉羽的腿,并不是因为战争,他的确在战争中受过伤,但后来真正让他瘫痪的,是食物里下的毒。”
於夜弦惊了:“老东西这么缺德,连小孩都不放过?”
“我来这里的时候,他的腿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宣恪说,“他真正站不起来的原因,是因为九岁那年,他目睹了自己父母的死亡。”
一边目睹着至亲被夺去生命,一边还要和凶手虚与委蛇保全自身的性命,对一个孩子来说,太沉重了。
心结还在,他就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在这点上,我觉得塔北的继任模式更好。”宣恪说,“陌生人之间的争夺,总比亲缘之间的残杀要好很多。”
“可怜孩子。”於夜弦决定以后不欺负人家小朋友,顺便让卓璃也别欺负人。
“你也是可怜孩子。”宣恪帮他拨了拨眼睛边的碎发。
“没大没小,算起来我比你大,你才是可怜孩子,从万米高空扑通一声摔下来被我捡到的可怜孩子。”於夜弦嘀咕了一句,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的j-i,ng力耗尽,身体已经十分疲惫。
宣恪听着他均匀的呼吸,轻轻地解开了於夜弦手上的绷带。樱桃逐渐降低自己的亮度,从天花板上飞下来,停在宣恪的肩膀上,看上去像是一盏小夜灯。
避难所里像夜晚一样安宁,地面上硝烟弥漫。
雪靳城白色的岛屿悬挂在丹夏的上空,飞艇从四面八方围护着这座岛屿,丹夏的岛上,南北两方,盘踞着两股势力,各不相让,丹夏的形势像一个迷局。
冉羽坐在自己的轮椅上,给士兵交代任务,将部分兵力,拨给了丹夏的防空,带着丹夏的红云飞鸟旗的飞艇缓缓升空,与雪靳城白色的飞艇群对峙。
在雪靳城岛屿的边缘上,飘扬着金色的落日雪花旗。
卓璃趴在屋顶上,一边守着自己的狙击枪剥橘子,一边用橘子皮砸冉羽的头。
“上面看起来很富。”宁绯盘腿坐在灯塔的尖顶上,举着个黄铜望远镜,遥遥看向天空中的雪靳城,“建筑全是白色的,整个岛都像是下了一场雪。”
边澜凑过来,借着宁绯手上的望远镜,看向那座岛屿。
于是宁绯闻到了一种清澈的冷香,像是雪后的清新气息。
“你说,他们人呢?”宁绯有点着急,“那俩约天明时分码头见的倒霉孩子,溜哪里去了。”
“会回来的。”边澜轻声安慰他,“所有迷失的,都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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