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冥冥中的注定,坠入云间海生还的於夜弦和宣恪,因为怪鸟的追击,路过了那片无人问津的残骸,宣恪更是从飞艇的碎片中找到了那把与世隔绝了很久的钥匙。
“这是某种意义上的物归原主。”於夜弦看着手心的小石头说。
雪靳城的“钥匙”,绕了一大圈,最终还是回到了有缘人的手中。
“这是我的。”於夜弦抓握着那颗小石头,“不可能还给他。”
“嗯,我们不还。”宣恪说。
“他们见过你了。”於夜弦说,“就当是你见过了我的父母,他们让你找到了它,说明已经把我托付给你了。”
宣恪的眼睛里,倒映出於夜弦的身影,像是他的整个世界里,从此都只有他一人。
“那他们,喜欢我吗?”宣恪低声问。
“喜欢。”於夜弦笑弯了眼睛,“他们说,阿福是个好孩子,阿福将来一定会有出息。”
宣恪嗯了一声,抬手拭去了於夜弦睫毛上的小水珠。
“他们不会被遗忘。”宣恪说,“我们也不会。”
“这么肯定?”於夜弦声音里有笑意。
“嗯,我们的名字,刻在了云间海的飞艇残骸上。”宣恪说,“我们会名垂千古。”
千百年后,希望有人还能记得,曾经刻在高空荒漠里的那两个紧紧依偎的名字,有人能记得在这一小段历史中,曾经有过那么一些奋不顾身的人。
“宣弟弟,以后哥哥照顾你啊。”於夜弦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忽然扑向宣恪。
宣恪未动,只是张开了双手,就这么接住了扑过来的於夜弦。
夜色降临在这座岛上,卫兵前前后后把守着这处房子,於夜弦在黑夜中睁开了眼睛,遥遥看见窗外天空明亮的星辰。
他的耳边是宣恪均匀的呼吸声。
於夜弦轻手轻脚地下床,把被子整齐地盖回原处,披好了衣服,找到自己的枪,转头看了看床上的宣恪,向窗边走去。
於夜弦灵活地打开了窗户,一只手搭在了窗台上,正要往外翻,耳边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阿哥哥要去哪?”
一团光飘过了他的眼前:“大半夜的,出去偷人啊。”
於夜弦:“……”
只见这团光悠悠地飘回来宣恪的手边,被宣恪lu 了两把,舒服地骂了两声於夜弦听不懂的句子。
宣樱桃如果有胳膊肘的话,那是已经拐到宣恪家了。
於夜弦艰难回头:“我……”
他瞬间就清醒了,也后悔了。
他找不到好的理由来说给宣恪听,他接着月光看见宣恪的眼睛,所有临时编好的借口一个也说不出口。
“我心里难过。”他实话实说了。
“嗯,我知道。”宣恪说。
於夜弦松了一口气。
可宣恪还没有说完:“哥哥是想去看看这里的月光?”
於夜弦沉默了。
不是。
他想去打爆舒誉的狗头。
人都是记仇的,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张牙舞爪的情绪更能侵吞人的理智。
简言之,大半夜的,於夜弦越想越气,快把自己气疯了。
“知道了。”宣恪似乎读懂了他心中所想,放弃了深究,“那过来吧。”
於夜弦不疑有他,向宣恪的方向走去,他刚走到床边,宣恪以极快的速度从床上坐起,以一个标准的擒拿姿势一把把他按倒在床上,膝盖抵在他的腰窝上。
“你要做什么?”於夜弦挣扎了一下,没能起来,脸颊接触到了柔软的被褥。
“哥哥不是说难受?”宣恪浅色的眼睛看不出什么喜怒,“圆圆,我来哄你,你说好不好?”
於夜弦挣了挣自己被宣恪扣在身侧的手腕,不满道:“你就要这么哄我?”
於夜弦刚才把窗户打开了一条小缝,樱桃顺着那缝隙飘出了白方块房子,落在了卫兵的枪口上。
“喜欢糖吗?”房间里,宣恪低下了头,贴近於夜弦的耳边问。
“什么?”於夜弦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他的面前出现了三颗水果糖,看糖纸,是先前他塞给宣恪的那一批。
於夜弦没懂:“你还带在身上?”
“迷信的时候,当个护身符。”宣恪说,“不迷信的时候,就……”
於夜弦有种不好的预感:“就……什么?”
“就拿来哄不听话的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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