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虑,不再局限于先前,而是看到了更加广阔的地方。
他们两个人,都渐渐地成长了。
“有时候,会觉得我还在丹夏的时候,把很多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於夜弦回想他们的初见,“就像我对冉锋的看法,我竟然开始觉得他的有些做法不是错的。”
“你不必自责,他发动了战争,但他在政治上的确很有天赋。”宣恪在於夜弦身边坐下来,“他执政的这些年,境内还算祥和,也没有出现因贫困而流离失所的人,他比舒誉更懂治国的道理,但他志不在此,他本人有一些欠缺。”
於夜弦:“你是说……”
“他是私生子,母亲是牧南人,几乎是生下他以后,两人都抛弃了他。”宣恪解释道,“那是他的私欲,丹夏和牧南,他都想毁掉。”
这是於夜弦不曾知道的事情。
“他是被抛弃的人,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而我,在危急关头救过他。”於夜弦说,“所以他愿意把很多东西都给我,反复跟我强调忠诚,在我背叛他的时候,才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追杀我。”
因为他是冉锋在这世界上,最后一个相信的人。
而他,最终也背叛了。
他只是庞大世界里的一步棋子,战争的很多事情,他都不懂,他简单地选择去爱或者去恨,凭心里的感觉行事,很多时候幼稚得像个孩子。
他以为旁人会觉得他们太年轻,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那些小打小闹的政策,会像小孩子之间的玩笑,撑不起这个庞大的国家,可塔北从来没有质疑,宣恪和他,也渐渐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但他们依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聊这个。”於夜弦说,“聊点轻松的,阿福,从冉锋和舒誉身上来看,为政者不宜有私欲,你有私欲吗?”
“有。”宣恪点头,“我的私欲,是你。”
於夜弦:“……”
这个人的yù_wàng倒是表达得丝毫不差,甚至还带上了眼神暗示。
看起来极其高冷禁欲的宣恪,和他独处的时候,总有办法把话题拐带到不正确的方向。
昨天夜里的画面还依稀能浮现在他的眼前,耳边依旧是宣恪在床上逼问他的话——
“圆圆,该叫我什么?”
“弟弟……”他抬手想推宣恪,手却被按到了一边。
“不对。”宣恪的声音带上了些**,“重新想。”
“宣……阿福?”他觉得难受,微微喘息着,扯着被子挣扎着往前爬了两步,又被宣恪一把扯了回去,惩罚般地逼出了他的眼泪。
於夜弦咬了被子,不然让宣恪得逞。
宣恪显然看出了他的打算,捏开他的牙关,扯开了被他咬得s-hi润的被角。
宣恪一手按在他的后颈处,摩挲着他的侧颊:“不对,想不出来,今天就不放过你。”
“你……”於夜弦快哭了,“你能不能不这样。”
宣恪:“不能。”
“哥哥。”宣恪又来了,“当初在丹夏的会议桌下,抬腿踢我的时候,想过今天吗?”
“……”於夜弦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这一茬过去多久了,宣恪怎么还记着。
但他不乐意,宣恪就不放过他,直到从他那里,得到了心满意足的答案。
“你别想再听第二次。”结束后,於夜弦抱着被子,气呼呼地踢开了宣恪。
宣恪若有所思。
后面的事情,於夜弦已经不记得了,他疲惫得睁不开眼睛,宣恪抱他去洗漱的事情,他印象已经不深了。
到这里,於夜弦不想回忆了,可这些画面却有些挥之不去,身体记住了那种感觉,以至于宣恪在他耳边低声说话的时候,他都有些走神,他睡了一个上午,可那种浑身无力的酸软感觉却像是还没散去。
於夜弦小小地叹了口气。
“在想什么?”宣恪问。
“没什么没什么。”於夜弦摇摇头,赶紧否认。
“在想昨天夜里的事情?”
“是你在想吧。”圆圆要气了。
“你还想要吗?”宣恪面无表情,“你好像很喜欢。”
“我不喜欢。”
“你可以多吃一些。”宣恪若有所思。
“干什么?”於夜弦警惕。
“抱你的时候,有点硌手。”会心疼,但宣恪不会直接说。
“……”
“你不累吗?”於夜弦不敢相信。
宣恪摇头。
“年轻人。”於夜弦叹气,“我不管,我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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